胭脂香,步搖翠,霓裳衣,伊人鏡前獨梳妝
朱砂淚,鳳冠碎,舞紅衣,香消玉殞獨留香
第一卷瑤琴殤
【一】
江南.嘉興
“胭脂閣,胭脂紅,胭脂香,胭脂姑娘美如仙,戴鳳冠,穿霞帔,抹胭脂,一縷胭脂成香魂”在嘉興的巷陌總流傳著這麼一首歌謠孩童們卻日日夜夜傳唱著,無人不知胭脂閣
,無人不知胭脂姑娘,若問她們何處來,何時來,無人知。
胭脂閣
“兮姑娘,跟王夫人定下的時辰快到了”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屋內一女聲緩緩的傳出,隨後便見那兮惑一襲水紅色的高腰襦裙踩著蓮步走了出來
“已準備好了,請姑娘過目”那丫鬟退在一旁,心知她的習慣這梳頭師傅的工具曆來都要由兮姑娘親自查看,清洗,放好,收起才放心。
“木梳,篦箕,發油,簪子……….”女子白皙的手快速的在圓桌上的那一堆擺放整齊的用具往返於那工具箱裏,而朱唇也隨著動作念著生怕少了一樣,終於都放了進去才放心的說道“好了都齊全了,走吧”
轎子一路朝著南門王員外宅邸走去,兮惑拉起轎簾的一角看著街道的小商販,眸子卻出了神。她來著胭脂閣也已三年了,三年一轉眼便是,三年前她不過是個默默無聞的梳頭丫頭,每日粗茶淡飯未成想過會有這一天,若非那件事想來她依舊是那個傻丫頭隻想著嫁給她的情哥哥,過著平淡的生活到老。
她叫莫兮惑,是那胭脂閣裏的梳頭師傅,人人都說她一雙巧手梳出的發型好看又獨特,沒有人能模仿,問起梳頭找誰便說找胭脂閣的兮姑娘,對於這一切她從來都隻是靜靜的摸著瑤琴不語,因為她要的是那個人的心,曾自問為什麼“她一雙巧手竟抵不過他為她撫琴的心,撫琴的情”,時隔三年她依舊不明白卻不在提起.
“王夫人,我今日為您梳的此款叫流雲墜,在配上那藍寶石的鑲嵌的步搖甚是絕配”兮惑轉身邊收拾便說道,一旁的丫鬟早已將鏡子遞了上去
“嗯,兮姑娘,一雙巧手名不虛傳”那王夫人眉開眼笑的看著那銅鏡中的發型,這邊摸摸那邊摸摸,心中想得是狐狸精看看誰比誰厲害,又想起還有外人在便假意的說道“過幾日我家老爺大壽還要兮姑娘在來一趟為了梳個不一樣的才是”
“夫人放心,你讓人把日子告知我丫鬟,到時我會提前來為夫人梳頭”東西都收拾齊了,兮惑看著眼前的王夫人暗笑她的悲,緩緩的說道“那沒事,兮惑便告辭了”
走出王員外的宅邸,兮惑鬆了口氣抬頭看了看天正值黃昏甚是美麗,而她卻獨獨想起了那句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她便是那斷腸人,輕輕的搖了搖頭,將工具箱遞給丫鬟便上了轎子。
“小羅,你去前麵的鋪子裏,將我前些日子定的東西取來”兮惑坐於那轎中對著簾外的丫鬟說道
“是,兮姑娘”丫鬟明白的讓人停轎,看了眼那轎中人複又看了眼那轎對麵的琴坊,輕歎了一聲便去取東西去了
轎子停在了弄月琴坊的斜對角,轎中人卻可以把琴坊看的很清楚,這便是兮惑的意圖。她輕輕的揭開轎簾,透過窗子看著琴坊,她的眸子片刻不離那灰色青衫的男子,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正調試著瑤琴,她看得出神生怕打擾了他是的,可是他卻根本不知,黃昏漸漸消去,暮色來臨,兮惑卻未察覺,隻是多想再次覆上那雙撫琴的手,是那麼的溫暖,一行清淚滑下,為自己,為他,為她“莫月,莫月”
“兮姑娘,東西我拿回來了,我們可以走了”
丫鬟的聲音打斷了兮惑的哀傷,揭簾子的手無力的放下,輕聲的“嗯”了一聲
轎子緩緩的啟程,兮惑透過那被風吹起的一角又看了一眼那琴坊,那坊中的人。轎子走出巷子的時候朝著琴坊的另一個方向而去,莫璃看著走出巷子的轎子,又看向在撫琴的哥哥欲言又止,看著轎子離去的方向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自喃道“兮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