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終於到達了第八格,變成了真正的女王。
“這真了不起,”愛麗絲說,“我從來沒有想到這麼快成為女王。”她試著站起來在周圍走了走,起初感覺很不自然,因為她怕王冠掉下來。幸而沒有人看見,她略感寬慰。
當她再坐下來時,她說:“要是我是一個真正的女王,我要趁早好好地幹它一番事。”
一切都發生得那麼突然,那麼奇怪,因此,當她發現紅後和白後一邊一個坐在她身旁時,一點兒也不驚奇。她很想問她們是怎樣來的,但怕不禮貌。於是,她想,隨便聊聊總沒害處。“你願意告訴我……”她膽怯地問紅後。
“隻有別人跟你說話時,才可以說話!”這個王後立即打斷了她。
“但是,如果每個人都按這條規則去做,”愛麗絲準備進行一場小小的爭論了,“那麼,你在等別人說話,別人也在等你先說話,那麼誰也不會說話了,所以……”
“多可笑!”紅後喊道,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轉換了話題,“你說‘要是我是一個真正的女王’,這是什麼意思?你有什麼資格自己這麼稱呼?你不可能成為女王的,除非你通過了適當的考核,你知道嗎?而且越早考核越好。”
“我隻是說假如。”可憐的愛麗絲爭辯著說。
兩個王後互相瞧了瞧,紅後有點兒發抖地說:“她隻是說了假如。”
白後說:“假如也不行。”
然後是一兩分鍾令人不安的沉默。
紅後打破了沉默對白後說:“今天下午我請你參加愛麗絲的晚宴。”
白後微笑著說:“我也請你。”
“我根本不知道我要設一次宴會,”愛麗絲說,“如果要設的話,我想應該是我邀請客人的。”
“我們給你機會做這件事,”紅後說,“但是我敢說你還沒有上過多少態度儀表方麵的課。”
“態度儀表是不在課程裏教的,”愛麗絲說,“課程裏教給你算術一類的東西。”
“你會做加法嗎?”白後問,“一加一加一加一加一加一加一加一加一加一,是多少?”
“我不知道,”愛麗絲說,“我沒有數。”
“她不會做加法,”紅後打斷了說,“你會做減法嗎?算一算八減九。”
“八減九,我不會。”愛麗絲很堅決地回答,“然而……”
“她不會做減法,”白後說,“你會做除法嗎?一把刀除一隻長麵包,答案是什麼?”
“我認為……”愛麗絲剛說,紅後立即替她回答了:“當然是奶油蛋糕了。再做一道減法吧。一隻狗減去一根肉骨頭,還餘什麼?”
絲思考了一會兒說:“當然,骨頭不會餘下的,如果我把骨頭拿掉,那麼狗也不會留下,它會跑來咬我,所以我也不會留下了。”
“她什麼算術也不會。”兩個王後特別著重了“不會”兩個字,一起說道。
“你能做算術嗎?”愛麗絲突然轉向對白後說,因為她不情願讓別人如此挑剔。
白後喘著氣,閉著眼睛說:“我會做加法,不會做減法。”
“你知道你的基礎嗎?”紅後問。
“當然知道。”愛麗絲答。
這時,紅後又說了:“你能回答有用的問題嗎?麵包是怎麼做的?”
愛麗絲急忙回答:“我知道,拿些麵……”
“你在哪兒摘棉?在花園裏還是樹林裏?”白後打斷了她的話問。
“麵不是摘的,麵是磨的。”愛麗絲糾正說。
“你說棉是畝的,那你搞了多少畝棉?”白後說,“你不能老漏許多事。”
紅後急忙打斷說:“扇扇她的頭吧!她動了這麼多腦筋,要發燒了。”於是她們用成把的樹葉給她扇風,直到愛麗絲請求停止。就這,已經把她的頭發扇得蓬亂不堪了。
“她現在又清醒了,”紅後說罷又轉向愛麗絲說,“你懂得語言嗎?fiddle-dee-dee在法語裏是怎麼說的?”
“這不是英語。”愛麗絲認真地回答。
“誰說是英語了?”紅後說。
愛麗絲想出個辦法,得意地宣稱:“如果你告訴我fiddle-dee-dee是什麼語言,我就告訴你這詞的法語。”
但是,紅後卻生硬地站起來說:“王後們是從來不做交易的。”
愛麗絲說:“那麼我希望王後們永遠不要提問題。”
白後急忙插話了:“不要爭吵了!你知道閃電的原因嗎?”
愛麗絲覺得對這個問題很有把握,於是脫口而出說:“閃電的原因是由於打雷……啊!不,不對了,”她趕快糾正,“我說了另一個意思。”
“要糾正是太晚了,”紅後說,“你一旦說了一句話,你得負責到底,並且要承擔後果。”
白後又插話了,眼睛盯著地上,神經質地擺弄著手:“啊,我想起來了,上星期二我們遇到了一場多麼大的雷雨呀!我是說在上星期二中的一天裏。”
愛麗絲給弄糊塗了,說:“在我們國家裏,同一個時間裏隻有一個星期二呀!”
紅後說:“那是愚蠢的方法,我們現在在大多數情況下,同一時間都有兩個或三個的白天和晚上。在冬天,我們有時甚至把五個晚上並到一起,這樣可以暖和些,你懂嗎?”
“那麼,五個晚上比一個曉上暖和嗎?”愛麗絲大膽地問。
“當然,五倍的暖和了。”
“但是,同樣的道理,也會五倍的寒冷了。”
“正是啊,”紅後喊了起來,“五倍的暖和,五倍的寒冷,正像我有五倍於你的財富,五倍於你的聰明。”
愛麗絲歎了口氣,不再說了,她想:“這些話正像沒有謎底的謎語一樣使入迷惑。”
這時,白後又接話了:“那天是有一場大雷雨,你簡直不能想象,弄得一部分屋頂坍了,於是那麼多的雷竄了進來,結成一團在屋子裏轉,打翻了桌子和擺設,直到我被嚇得忘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