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安王凱旋而歸的那一天,帝都的大街小巷都添上了俏麗的風景。不管是王公貴族的公子,還是布衣寒門的男丁,都抵擋不住這位王爺的魅力,湧上了街頭,想一瞻那絕世風姿。
號稱帝都第一樓的花滿居中,今天格外冷清,隻有寥寥幾桌顧客,攬客的小二顯得無精打采,時不時向外麵張望張望,又滿臉失望地轉過身來繼續清潔樓中的木柱。
兩個女子臨窗而坐,望著喧鬧的街道,其中一人歎道:“天下又有幾個女子如鎮安王這般傾國傾城呢?”
“呸,”旁邊的女子啐了一口,連忙打斷她的話,“傾國傾城那是形容男子的,鎮安王乃是我西泗國女兒豪傑,哪裏能用這等詞語稱讚!”
見家姐神情嚴肅,眼中滿滿的是敬佩,女子又說道:“姐姐,依你說,這鎮安王還成了神不行?”
“不得無理!鎮安王靠一千奇兵大敗中支七千兵馬,這事你我皆有耳聞…用兵如神,豐神毓秀,你說王爺她當得當不起這‘神’字?”
“這……”
“鎮安王俊美無雙,哪是我等可以比擬。我聽說,皇上這次有意讓南家三少爺下嫁王爺,成為鎮安王君呢!”
“第一公子,傾世王爺,絕配啊!”
耳邊傳來鄰桌女子交談的聲音,同樣臨窗而坐的一青衣男子,清麗如蓮的臉上沾染了淡淡愁容。身側小廝的臉色也變了一變,忍不住白了兩位女子一眼,輕聲喚道:“少爺…”
“廿十,你覺得阿鈺與王爺。可是絕配?”
略帶遲疑的聲音中,有著羨慕,卻也有淡淡的哀怨。廿十心下一動,鼓勵地道:“少爺,鈺公子確是姿色動人,可少爺你也不差幾分啊……”
青衣男子擺擺手,示意他不必繼續。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喧嘩,似有人在叫嚷著什麼,細細分辨,才聽得“鎮安王凱旋帝都了!”青衣男子身形一顫,猶豫地望向窗外。
午後的陽光燦爛又溫馨,帝都的城門緩緩打開,這一刻,街頭巷尾的西泗子民都屏住了呼吸-----他們西泗的第一美人,打得中支的倭寇落花流水的鎮安王啊,終於回來了。
明媚日光照射下,身騎西域寶馬的淩雲若,銀冠束發、麵含春風,一雙鳳眼中閃著盈盈光芒,就這樣緩緩踏入帝都。她還未加冠,正是雌雄莫辯的年齡,五個月的邊塞生活並沒有讓這驚人的美貌褪色,反而在溫柔中更多了絲西泗女兒獨有的堅毅,直看得各家公子自行慚愧。
----該是如何優秀的男子,才當得起她的夫郎?
如此想法下,許多顆含苞欲放的男兒心,都自己枯萎了。哎,如此女子,哪是自己能高攀的?
此時的淩雲若自是不知眾人何等想法,隻覺這一路頗為漫長,她的笑容都快要僵硬。想起大姐評價自己的:裝吧你就!她就一陣無奈。原來,自己早就被人看穿咯。本想回頭向黎宇訴苦,猛然想起自己今早便派他回了王府,心底悲涼之感油然而生
正思索著,淩雲若漸漸覺得身上的目光熱烈了起來,不禁迎著看去,隻見一個個或妖嬈,或清雅,或楚楚可憐,或美豔熱辣的男子正含情脈脈地望著她,心下一驚,差點摔下馬來。身後的邵捷見狀,心底暗暗偷笑,麵上卻依舊沉靜如水。
她策馬到淩雲若身側,狀似無意地輕聲道:“王爺的傷口可是又“這帝都的民間男子,可比大家閨秀要孟浪的多喲。王爺您如此風姿,當多加小心。”
淩雲若聽罷,一愣,隨即明了似地低低感歎了一番:“不是都傳說我是斷袖了嗎,這幫美人倒不怕獨守空房。”
聲音恰好不好穿進邵捷耳裏,她身子驟然僵硬,笑容也有些勉強。在她看怪物的眼神中,淩雲若突然加快了速度,邊向皇城駕去,邊囑咐邵捷:“勞煩邵將軍整頓軍務。本王先行一步,回宮麵聖。”
四周的子民第一次聽到鎮安王的天籟之聲,不覺麵容沉醉。更有甚者,大嗓門地喊出:“沒想到王爺聲音如此溫潤動人,想必一定是個溫柔妻主啊!”
正策馬狂奔的淩雲若,聽到這句話,身形一個不穩,幾近再次墜馬。
造孽啊。我們的鎮安王,第一次,如此的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