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人司馬盈(2)(1 / 1)

今夜的軟香樓,可謂是歌舞升平,隻因今夜是伶人-----竹佐第一次登台。傳聞,竹佐姑娘貌若天仙,琵琶樂奏得‘隻應天上有’,更是得到軟香樓當家---秦媽媽的喜愛,當做了花魁培養。有心人猜測,莫非是鎮安王已有了為阮雙雙贖身的心思?秦媽媽這可是在尋找接班人?當然,這一切外人都無從得知。

軟香樓的大廳中,此時已賓客滿座,其中不乏達官顯貴。主角竹佐麵遮薄紗,提著裙裾緩緩登場,懷中的紅木琵琶在燈光下,隱隱透出耀比星辰的光華。

淩雲若懶散地臥在二樓的雅間中,阮雙雙已回到房中準備節目,隻有黎宇靜立在她身後。她此時正細品著女兒紅,目光輕輕落在竹佐的琵琶上,分明不出心緒。

“小宇,你可看好了,那把琵琶可是北輒桂君的心愛之物。”淩雲若狀似無意地與黎宇閑聊,黎宇聞言,也向下看去,仔細端詳這樂器。“施淺說,已過世的北輒先帝,用一座城池換來了這麼一把琵琶,送給摯愛-----桂君,嗬嗬,真是價值連城呢。”淩雲若把玩著酒杯,淡淡地陳述。黎宇眼中有一絲迷茫,用一座城池,隻為博美人一笑嗎?

淩雲若把黎宇的表情盡收眼底,很不厚道地繼續平靜地道:“就在送出城池一個月後,桂君一家全部下獄,原因是------陷害鳳君、意圖謀反。那位先帝,親自監斬桂君,”女子的聲音一頓,“可憐桂君剛誕下的麟兒,被桂君的親信帶走,流落民間不知死活。嗬嗬,所謂寵愛,不過是帝王家的遊戲罷了。”話中的內容,讓黎宇心中頓時涼透,而主子蒼涼中透著諷刺的語氣,讓黎宇暗暗心驚。

“主子,”

淩雲若回過神來,褪去了臉上的尖酸陰冷。“無礙。”

樓下恰好在這時靜默下來,淩雲若和黎宇對視一眼,奇怪地向下望去。琵琶聲驟然響起。女子低吟淺唱的聲音纏綿悱惻。淩雲若因這美妙的樂聲震驚了一番,仔細觀察了女子的眉眼。司馬盈剛加冠,清純中透著羞澀膽怯,低眉頷首,伴著手指輕攏慢挑,美得不可言說。隻是,這琴聲----------太過淒涼無奈。

淩雲若一歎,手中的女兒紅一飲而盡。

一曲終了,台下的眾人依舊沉浸在琴聲中,不可自拔。台上的司馬盈,也就是竹佐,望著眾人麵上的沉醉,以及欣然的愉悅,自嘲地在心底笑了。這些人根本不懂琴韻,嗬嗬,自己還在妄想什麼呢?怎麼會有人懂得琴聲中的哀愁?

“撩亂春愁如柳絮,依依夢裏無尋處。姑娘琴中處處透著淒涼無奈,不知在下可否有幸幫姑娘除去愁思?”

本來將要下台的司馬盈聞言,如定住了身般僵在原地,半響才吃驚地抬眼向樓上的雅間看去。那人,一襲素白的衣,銀冠束發,儒雅俊秀,恣然而立,恍若仙子。

台下的眾人也早已從琴聲中清醒,仰首望去。

“鎮安王!”

“王爺!”

其中的達官顯貴早已認出這人物。在西泗,皇親國戚出訪民間,一律不需行禮,所以並沒有萬人齊跪的場麵,隻有混亂的議論聲。

“這竹佐真是厲害,你見過王爺對哪個男子如此溫柔過?”

“難不成,竹佐被鎮安王瞧上了?”

“哎喲,這可不得了!進了王府,一生榮華富貴無憂啊!”

“還是我們謫仙般的王爺,這竹佐可真有福氣!”

司馬盈呆呆地站在台上,聽著大家的議論,心漏跳了一拍,不由自住地再次向淩雲若望去。隻見女子衝她溫柔地一笑。

這時,秦媽媽抓緊時機扭到台前,嬌聲感激鎮安王的捧場,還爆出了今夜要賣出自己初夜的消息。她如夢初醒般低下頭,警告自己不要再被這如玉的麵容迷惑,她是名動天下的鎮安王,是鎮安王。可耳邊偏偏再一次傳來女子的聲音。

“秦媽媽….不用繼續了,這是一千兩,贖身。”

這夜,帝都喜愛八卦的子民,得到了爆炸性的新聞,

--------------------鎮安王青樓為伶人贖身,阮雙雙慘遭遺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