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駐在鬱鬱蔥蔥的樹影下,影縫間照射的陽光落在肩頭。
推開門,二人坐在了軟墊上。因為這裏比櫻之國其他地方要低的緣故,每家都有一個火爐,不過現在是晴天,溫度還算說得過去,所以風夜言看到的隻有一堆燒焦的木柴。
地爐正燒著一壺開水,麻生太郎拎起水壺,為風夜言倒上一碗。
兩手捧著碗,水中照出了他的樣子。經過一番簡要的說明後,麻生太郎才開始轉入正題。
“你不能去那裏。”麻生太郎重複了一遍之前說過的話。
“你也看到了,今天我就差點葬送在那裏。雪女以前從來不會主動現身,即便現身也不可能在那種地方。所以為了安全著想,我建議你還是離開比較好。”
“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我之前來過一次,山上有什麼妖怪、氣候變化如何等等事先我都已經估算好了,這次問題不大,所以請你放心吧。”
“可是現在已經不同以往了,就算是負責打獵的我們,都經常可以看到成群的鐮鼬飛過,無故發生雪崩導致不少人員傷亡,還有遇到豺狼野獸,如今敢於上山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就算是我,今天也是無奈才上山的,沒想到剛深入沒多遠就遇到了那種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去送死。”
“......真的?”
“當、當然是真的!”
在出乎意料的反問下,麻生太郎的眼裏閃過一絲慌亂,雖然隱藏的很好,但還是被風夜言捕捉到了。為了避免繼續追問下去,麻生太郎站起身,不一會兒就從隔壁房間帶出了兩壺酒。
“如果你一定要去,那就麻煩帶上這兩瓶酒吧。”麻生太郎說。
這是他珍藏多年的烈酒,他的酒畢竟不是用來給人享受的,雖然沒有醇美的香味,但是濃烈程度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絕,一口下去,喉嚨裏火辣辣的,肚子裏簡直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似的。
說話的時候,麻生太郎目光筆直的望著他的臉。在他的閃爍的眼裏,風夜言看到了猶豫、欲言又止等複雜情緒。
“你——不是這裏土生土長的居民吧?”
被這一句話指出,麻生太郎立刻慌了神,吱吱唔唔,半晌都沒能說得出話來。
看著轉過身回避他問題的麻生太郎,風夜言斟酌了片刻,但想不出個所以然。說實在的,他也隻能根據麻生太郎千方百計想要阻止他來推斷白櫻山可能出現的變故或是他想隱瞞一些鮮為人知的事,但風夜言在櫻之國的時間說不上長,了解到的東西也很難和他想要隱瞞的很好的對接。
不過這樣他也覺得挺好,雙方都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最多有了警惕,但不至於鬧僵。他看起來是一個誠懇的人,也許隱瞞的不是壞事,既然不是壞事,又何必去追究呢?
想到這裏,風夜言又把目光移到手邊的兩瓶酒上。哪怕被封閉已久,也依稀可以聞到酒壇裏溢出的酒味,極為濃烈,對於初次接觸酒的人,這味道大概可以讓他們捂住鼻子狼狽逃走吧。
“啊對了!”
麻生太郎一錘手,從匆匆忙忙從櫃子裏翻出了一件雪貂衣,“它用來防寒最有用處,再加上烈酒的話,隻要你不太過深入,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