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識!”
雖然嶽銀瓶一口否認,但秦天德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嶽銀瓶的口不對心?他需要弄清楚那個老漢的身份,以便在明日申時麵見秦檜的時候有所準備。
可是嶽銀瓶死活不肯說,不由得讓他勃然大怒,禁不住拍案而起:“你……你知不知道……算了,你不知道也好。”
秦天德心灰意懶的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不過要記住,今晚來我房中休息。”
“為什麼?狗賊,你到底打得什麼算盤?你說帶我去祭拜家父,到底什麼時候?”
秦天德的這個要求對於嶽銀瓶來說實在是很過分,在古代女兒家將名節看得都很重,一個黃花閨女卻要和一個成年男子同宿一室,一旦傳了出去,將來哪還有臉見人?
秦天德隻覺得秦檜帶給自己的壓力越來越大,一時間甚至有些後悔卷入其中,不過這種念頭隻是一閃即過,但他卻沒有心情和嶽銀瓶鬥嘴了。
做回凳子上後,他閉著雙眼沉思片刻,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今晚必定會有人夜探。白天我曾經說過你是我的妻室,如今做戲要做全套,如果你還想活著去拜祭你父親,還想保住你嶽氏一門的性命,最好按照我的安排去做。”
說完這些,秦天德便不再開口,也不管嶽銀瓶是否答應,隻是閉目沉思。
而嶽銀瓶也沒有直接拒絕,臉上表情不停地閃爍,顯然是在思考秦天德的話是真是假,好半天後才咬著銀牙說道:“狗賊,我答應你。不過你必須信守承諾,帶我去祭拜家父,否則我比不饒你。”
看到秦天德沒有說話,她又問道:“狗賊,昨日你說什麼運氣好的話能夠找到家父的遺骸,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運氣好?我問你話呢!”
“你住嘴!”秦天德冷喝一聲,心中煩躁的他在沒有之前對嶽銀瓶的那份容忍,如今隻是在反複推敲著明日麵見秦檜後該如何說辭,才能夠將此事遮掩過去,既能夠保住嶽銀瓶的性命,又能夠不失去秦檜的信任。
嶽銀瓶從來沒有見過秦天德如此態度對待自己,一時間有些發懵,也猜到是有什麼重要事情發生。
雖然她口口聲聲罵秦天德狗賊,但卻也知道家人能夠活到現在也多虧秦天德收留。雖然不知道秦天德到底想從她嶽氏一門身上得到什麼,但母親嶽李氏曾經告誡過她,隻要不是有違倫理道德,不是作奸犯科,秦天德的話她要盡量聽從。
她曾經問過嶽李氏原因,可是嶽李氏卻避而不答,隻是說這有可能是他們嶽家的一個機會。
天色越來越晚,皎潔的半月爬上了高空,躲藏在雲朵後麵,隨著雲朵兒的移動而忽明忽暗,像一條船兒隨風飄蕩般弄得整個臨安城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老邁的更夫敲響了三聲,並用那特有的嗓門喊著“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在大街小巷間穿梭著。
秦府中已經是寂靜一片,除了值守巡院的家丁外,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下了。
由於這些年來秦家在臨安的府邸一直沒有什麼賊人光顧,所以這裏的下人早就沒有什麼警惕性了,即便每晚都安排了家丁巡邏,但這些家丁也隻是走走過場而已。
“禿子,走快點,火上還燙著酒呢,這麼多日子,你什麼時候見有賊人溜進來過?這麼小心幹什麼?看你那點膽量吧!”
“放屁,老子哪是膽子小,隻不過叫上紮了根刺,所以才走的慢了一點,催什麼催!”
幾個巡院的家丁走過沒有多久,後院一顆較為粗大的梧桐樹上一個黑衣人輕輕的飄下,四下打量了一番,輕車熟路的朝著秦天德的臥房溜了過去,很快就融入了黑色的夜幕中。
這個黑衣人黑巾蒙麵,隻露出雙眼以及額頭少許不分,一道疤痕從額頭左邊直沒黑巾之中。
他身形高大,卻身輕如燕,所過之處不留下半點聲響,而且顯然是對秦府相當熟識,避開了幾處值夜的家丁,輕而易舉的來到了秦天德臥房的牆根。隻是來到窗戶旁邊的時候,他突然聽到腳下傳來了輕微的“劈啪”之聲,慌忙屏住呼吸,騰身而起,一躍跳上了房頂。
秦天德的臥房中已經吹熄了燈火,但秦天德顯然還沒有睡下,聽到了外麵傳來的聲音,大聲問道:“什麼人在外麵?本少爺不是說了麼,今夜不用任何人侯在外麵!都給本少爺滾!”
躍上房頂的黑衣人不知道自己剛剛踩到了什麼,不過聽秦天德的話,應當是未曾懷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