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規被秦天德一腳踹入波濤洶湧的淮河之中,猶如一顆石子落入汪洋一般,沒有濺起任何波浪,直接就消失在滾滾長河之中。
“恭喜大人,替相爺了卻一樁心事,到時候相爺知道大人的作為,一定會對大人重重獎賞的!”秦武站在河岸旁看了半天,確定陳規沒有再露頭,連忙躬身在秦天德身邊奉承道。
秦天德先是瞟了秦武一眼,然後裝出一副淩然的模樣:“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本官能有今日多蒙叔父照顧,如今替叔父辦這麼點小事,怎能要什麼獎賞?”
“狗官,你真的將人害死了!”這時候嶽銀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先是看了眼翻騰的河水,然後衝著秦天德大聲的質問道。
“死一個囚犯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早死晚死還不一樣是死?本官這麼做不過是讓他能夠早日解脫,免受牢獄之苦,也算是做了件好事。秦武,跟本官回去。”
也不理會嶽銀瓶的反應,更是不去看嶽銀瓶臉上的失望之情,秦天德帶著秦武幾人轉身就走。
“秦武啊,這個麻煩解決了,可是還有一個麻煩沒法解決。”
“大人,您是指那個小娘子?”
秦天德苦著臉點了點頭:“想必你已經聽說了吧,昨日下午,嶽雷帶人劫了大牢,將那女子救走,如今就藏在他的住所,本官都無法靠近一步。”
“還反了他了!”秦武狠狠地罵道,“大人,不如讓屬下帶人將那小兒殺了,再將那小娘子替大人搶來?反正這兩個早晚都是個死!”
“本官也想啊。可是現在不能招惹嶽雷,以免引起他的懷疑,將來就不好辦了。”秦天德哪會讓秦武去害嶽雷,當即阻止道。
“大人,屬下一直有一事不明,你為何對那小子一忍再忍,依屬下看,大人直接結果了他,相爺對大人就更放心了。”
聽到秦武說出這樣的話來,秦天德就知道秦武如今對自己已經沒有什麼防備心理,甚至還在替自己考慮。
“秦武啊,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叔父曾經吩咐本官,要將那嶽銀瓶迎娶過門,而且要明媒正娶,大擺筵席,所以本官絕對不能讓嶽雷死在你的手上,你明白麼?”
“是屬下心急了,還請大人責罰,隻是那小子實在是太猖狂了。”
秦天德苦著臉歎了口氣:“你說的這些,本官又何嚐不知,隻是這段時間金人一直沒有前來擾境,本官就算想將他除掉也沒有機會啊。
再忍一忍吧,如果本官沒有猜錯,等到秋收,金人必定前來掠奪,到那時就有機會將他除掉了,至於女子,你們還是去青樓想想辦法,將就將就吧。”
秦武也清楚自己現在沒有機會再染指陳鈺彤,隻得作罷,一臉不甘心的樣子。
“秦武,本官讓你派人監視馮毅,這兩天可有什麼收獲?”
“回大人的話,馮毅此人這兩天都很安分,沒有什麼異常,要屬下說,大人直接給他扣個謀反的帽子,讓屬下帶人將他家抄了,何必那麼麻煩?”
“胡鬧!”秦天德一擺衣袖,不悅的說道,“謀反的帽子怎能隨便亂用,萬一傳到官家耳朵裏,誤以為本官治下反賊眾多,那怎麼辦?
這樣吧,你現在帶他們直接去馮府,就說是本官的意思,讓他拿出五千兩修繕河堤,然後你們在敲詐些瑣碎零頭。”
莫要說現在還不能確定馮毅就是金人細作,就算真的是,秦天德也沒打算現在除掉馮毅,一個身份已經暴露而自身又不知情的細作,比死人的用處大多了!
他讓秦武再去敲詐馮毅,目的就是為了試探,萬一將來確定馮毅不是細作,最多他再找個借口將五千兩還回去就是。
看到秦武帶人離去,秦天德四下打量了一番,迅速鑽進了旁邊的樹林裏,在樹林內漫無目的的東繞西繞起來。
淮河下遊五裏的地方,有一處河灘,河邊堆著幾塊巨石,煞是醒目。渾身是汗的秦天德此刻從樹林裏穿出,來到巨石旁邊四下張望了一番,一邊不停搖著手中的折扇,一邊對著巨石後麵小聲說道:“出來吧,隻有我一個人。”
“黃口小兒,你為什麼要救老夫,你究竟有什麼圖謀?”一個聲音從他身後的樹林內穿出,緊接著一個身穿秦府下人服飾,頭發還有些濕漉的中年人從樹林內走了出來,不是陳規還能是何人?
老滑頭,居然躲在樹林裏。秦天德轉過身,看著手中還抱著一個青色包袱的陳規問道:“包袱裏有吃的,你怎麼沒吃,莫不是怕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