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居住的地方很是一般,至少比其秦天德的上房大院要差了許多。尤其是他的手下全部遇害,如果不是秦天德指名讓兩個下人伺候他,他連個端茶送水的人都沒有。
秦武的房間中,彌漫著濃濃的中藥味,邁步走入的秦天德微皺了一下眉頭,來到秦武床邊坐了下來。
“大人,您要給屬下做主啊,絕不能放過那群金狗!”一看到秦天德進來,躺在床上的秦武硬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開口就是請求秦天德報仇。
看著身上裹著的紗布被崩裂的傷口然後,秦天德按住秦武的肩頭:“秦武啊,不是本官也想奪回被搶的財物,那可是六大車的奇珍異寶還有大把的銀兩,本官這兩天一閉眼就看見那六輛大車。
可是你知道麼,襲擊你的是一個金人的百人隊,人數估計最少有五六十人,以縣城中的兵力,你以為咱們能夠對付的了麼?
還有,此事本官以上述叔父大人,請他定奪,你也不要想得太多,安心養傷才是緊要之事。”
“大人,屬下哪能安得下心!要不是手下的兄弟拚死救護,屬下早就死在那就金狗的刀下了!可憐禿子還有老六他們幾個,他們都是替屬下擋過刀的兄弟,屬下不能讓他們白死!大人,求你除掉那群金狗吧!”秦武是真的恨之入骨了,口中也跟陸遊等人一樣,一口一個“金狗”的罵著。
秦武言真意切的苦苦哀求,倒還真的出乎了秦天德意料。他原本以為秦武不過是秦熺手下的狗腿子,平日裏隻知道仗勢欺人,今日才發現,秦武也有血性的一麵。
“不是本官不給你做主,你說本官那什麼來對付那群金人?還是等等吧,等等看叔父大人的回信如何再說。”秦天德苦著臉搖了搖頭,“要不這樣,你也寫封書信派人送去,說不定叔父大人會同意從州府派兵,圍剿那群金人。”
秦武沒有吭聲,沉思了半響點了點頭。等到秦天德打算起身離去的時候,突然說道:“大人,屬下覺得此事另有蹊蹺。”
“另有蹊蹺?你說說看。”
秦武靠著床頭,深吸了一口氣,右手按在了隱隱作痛的左胸之上,沉聲說道:“大人,屬下等人押送賀禮路經野豬林,金人突然殺出,二話不說直接殺人搶車,似乎早就知道我等押送的是貴重錢物。屬下懷疑,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
我靠,你小子還挺聰明的啊!
“怎麼可能?此事隻有你我幾人知曉,莫非你是在懷疑本官?”
“屬下不敢。大人,你可曾記得出發前一日您曾邀屬下在醉香樓飲酒,屬下懷疑醉香樓的老板馮毅私通金狗,暗中走漏消息!”
這貨也太能了吧!秦天德心中對秦武增加了幾分佩服,又生出了一絲愛才之心,可是想到秦武的身份,最終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你懷疑馮毅?可有真憑實據?”
秦武搖了搖頭,惡狠狠的說道:“小的要是有證據的話,早就砍了他的狗頭!”
秦天德拍了拍秦武的肩膀,安慰道:“算了,此事等等再說,先看看叔父大人的回信如何吧。若是叔父大人不許,即便馮毅真的是金人細作,我們也不能動他啊。好了,你早點休息吧,本官還有公務要忙。”
離開了秦武的房間,秦天德踱著步子,低著頭思索著。
秋季還有許久才能過去,金人的騷擾也不會停息,一旦金人證實自己根本不認識完顏亮和斜卯阿裏,很有可能使得淮陰遭致更為猛烈的報複。
由於秦檜為了顯示大宋求和的誠意,邊境沿線根本就沒有什麼駐軍,整個淮陰也不過就十幾個弓兵,大多還都是老兵痞,根本派不上什麼大用。而淮陰的百姓也多體弱,這讓他拿什麼來對抗隨時可能前來報複的金人呢?
蓄養私兵?省省吧,且不說這是大忌,就算想要蓄養,他從哪兒弄來私兵呢?
這該怎麼辦呢?秦天德皺緊了眉頭,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前方站著一人,險些一頭撞進對方懷裏。
“狗官,走路怎麼不長眼,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呢!”
秦天德聞言猛然停住腳步,抬頭看去,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上房內的荷塘旁邊,嶽銀瓶正繃著俏臉盯著自己,身邊還站著嶽震嶽霆兩個小家夥。
“嘻嘻,就知道狗官最怕家姐了。”嶽震嬉笑兩聲,衝著秦天德半了個鬼臉。
秦天德習慣性抬起手就要上嶽震一記爆栗,突然想到嶽銀瓶就在麵前,隻等悻悻的將舉到半空的手移到自己耳邊,撓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