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嶽雷手握利劍氣鼓鼓的模樣,秦天德將護在自己身前的秦二還有一眾下人打發下去,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嶽雷麵前,麵不改色的說道:“這麼晚你不睡覺,傻站在這裏做什麼?”
“我要去殺狗賊萬俟卨!”嶽雷怒視著秦天德,握緊了手中的利劍,喉嚨中發出“嚇嚇”的聲音。
秦天德不以為意的瞥了他一眼,抬手就是一個爆栗,邁步朝著花園走去。
“你敢打我?你就不怕我手中的利劍麼!”嶽雷轉身,兩步追上秦天德,緊跟在他身邊,恨聲說道。
“別鬧了,胡師爺呢?”
隨著秦天德話音落下,較遠處的花壇後,胡銓的身影顯了出來。
“胡師爺,本官警告你,你若是在敢慫恿嶽雷試探本官,小心本官不客氣啊!”秦天德慢步走到胡銓麵前,指著胡銓的鼻子罵道。
且不說嶽雷不知道他帶著萬俟卨去了鶯鶯樓,就算知道,真的打算去殺萬俟卨,也不會傻乎乎的堵在門口,還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因此秦天德斷定,這又是胡銓搞的鬼。
胡銓滿不在乎的打掉秦天德的手,示意嶽雷走的遠一些,這才小聲問道:“大人,萬俟卨來此何事?”
“他來這兒幹什麼與你何幹,你問這麼多幹什麼?你隻要記住在他離開本縣之前,你不能讓他碰見就行,記住了麼!”
“嗤”,胡銓不屑的冷笑一聲,“萬俟卨老謀深算,大人以為他沒有碰見胡某,就不知道胡某身在淮陰麼?”
秦天德一愣,瞬間想到萬俟卨來此的目的,更是想到萬俟卨到過楚州,那麼很有可能已經從楚州知府陳文燭口中得知自己把胡銓要到淮陰一事。
看到秦天德的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胡銓繼續說道:“大人也不必過於擔憂,萬俟卨此人胡某以前打過交道,知道此人頗具野心,不是那種甘於人下之輩,所以大人不用擔心他會將此事稟告秦檜老賊。
換句話說,大人不是一直擔心良臣等人會利用大人來跟秦檜老賊鬥法麼?其實萬俟卨也不例外,大人若想計劃得逞,眼下羽翼未豐之前,交好此人不失為一個良策。”
聽著胡銓的分析,秦天德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旋即就反應過來,猛地一甩衣袖:“你說什麼呢,本官哪有什麼計劃,簡直不知所謂!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吧,不論如何不能讓萬俟卨碰見你,還有,替本官看住嶽雷,莫讓他衝動闖禍。”
“大人放心就是,如大人所願,嶽鵬舉之子已不像當初那般魯莽了,假以時日,必成大器,不會給他父親丟臉,也不會辜負大人的一片期望。”胡銓笑嘻嘻的回答道,眼中閃過了精芒,緊盯著秦天德的表情。
“什麼期望不期望的,他成不成大器與本官何幹?簡直是莫名其妙!”秦天德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不過很快恢複了正常,“還有,明後日本官要將兩位妻室送回錢塘老家養胎,然後還要去趟臨安拜見叔父秦檜,本官不在的這些日子,你要帶著他們三人好好治理淮陰,不能出現什麼差池,否則本官從臨安會來,一定不放過你,聽到了麼!”
對於秦天德的態度,胡銓並沒有生氣,仍舊是一副笑容,看著他:“這個大人盡管放心。大人還有什麼吩咐麼?”
“沒有了,你且退下,今晚不要再出現在本官麵前!”看到胡銓轉身欲走,秦天德一把又拉住了他,緊緊盯著胡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胡銓被他盯得有些發毛了,可卻看出秦天德像是有什麼話要說,不由得主動問道:“大人還有什麼事情吩咐胡某麼?”
秦天德猶豫再三,終於壓低了聲音,小心的看了看周圍,這才說道:“胡師爺,我知道你心中想的是什麼,不過有些事情未必像你想的那樣……”
“大人,您要說的就是這些麼?如果隻是這些,請恕胡某有事在身,告辭了。”
“等一下!”秦天德再次拉住了胡銓,繼續小聲說道,“胡師爺,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在臨安城遇到什麼麻煩,你立刻帶著嶽雷還有東院的兩個小家夥離開此處,前往泉州,找齊正方。此人是我舅兄,在泉州城有一定的名氣,你隻要稍加打聽就能知道,就說是我讓你找他的,他自然知道要做什麼。”
“大人,你這是何意,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麼?”胡銓臉色一緊,笑意瞬間消失,緊張的盯著秦天德,“大人遇到什麼事情不妨告訴胡某,說不定胡某能給大人出出主意。”
跟你說?你要是能鬥得過秦檜,至於五年前被編管麼?
“沒什麼事情,本官隻是隨便說說罷了。好了,本官還有事情,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