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官轎,來到皇宮後,秦天德剛要打算先去自己的官署右春坊一趟,迎麵卻看見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正是跟他有所勾結的伺候在趙構身邊的劉姓宦官。
“秦大人,你來的太巧了,官家正命咱家去找你呢!”
“劉大人,不知官家因何事召見下官?”說著話,秦天德將一張百兩銀票拍在了對方手中。
劉姓宦官神色如常的將銀票塞到袖中,口中小聲說道:“咱家也不知道,隻知官家臉色不是太好,一會秦大人見到官家後,說話行事千萬小心。”
這就是結交內侍的好處。不一定非要從內侍的口中探知皇帝身邊發生了什麼事,隻要在見到皇帝之前,知道皇帝的心情,從而決定要如何說話,就能起到極好的效果。
秦天德感謝的笑了笑,跟隨著劉姓宦官前往見駕。
趙構這回是在禦書房接見他的。偌大的禦書房內,隻有趙構一人鐵青著臉坐在龍案之後,額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卻不見一個服侍趙構的太監宮女,顯然都被趙構趕了出去。
秦天德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恭恭敬敬的說道:“微臣秦天德見過官家,恭祝官家聖體安康。。。”
“好了,不用廢話!”趙構的心情極壞,根本沒心情聽秦天德的馬屁之言,“你個知道朕今日將你招來所為何事?”
“這個,微臣愚鈍,微臣不知。”
“你不知麼?”趙構冷笑了一下,“朕今日將那二十名宮女全部收回,命人檢查,發覺朕賜予琢兒的是個宮女皆被破了身子,而賜給眘兒的十個宮女卻是完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了?”
我擦,你已經都收回了?我還打算今日勸你收回呢!
秦天德皺了皺眉頭,一臉惶恐的問道:“微臣不知,不知官家為何會有如此一問,微臣實在冤枉。”
“冤枉麼?”趙構抬起頭,兩道精芒射向秦天德,“朕聽說,當日朕賞賜給兩個皇兒各自十名宮女後,你曾經去過眘兒府中,說是那十名宮女中有你中意之人,警告眘兒不得碰她們的身子,可有此事!”
媽的,果然被人告發了,隻是不知道究竟是誰告的密!
趙構說的沒錯,秦天德的確這麼做了,他當時隻是怕趙眘一時色迷心竅,要了那十名宮女的身子。雖然按照史書記載,趙眘是在史浩的提醒下,不但沒有要了那些宮女的身子,反而以庶母之禮待之,以此贏得了趙構的好感。
隻是秦天德不知道如今的曆史是否還會按照他記憶中的那般發展,為了避免發生意外他特地以另類的方式警告趙眘,當然也想到了會有人告發,所以麵對趙構的責問,他內心並不慌亂。
“官家,絕無此事,微臣怎敢猶如此膽子,覬覦宮中女子,忘官家明察!”
“你沒膽子!”趙構突然一拍龍案,伸手抓起桌上的硯台,狠狠的朝著秦天德丟了過去,“你沒膽子,你敢當著太後的麵,公然聲稱自己好色?你沒膽子,居然敢大鬧普安王府,更是毆打普安王?你沒膽子,你敢攛掇著朕將清河郡王收押抄家?你太令真失望了!”
秦天德做的這些違逆的事情,早就夠掉腦袋了,不過秦天德並不是很在意,他知道趙構不會殺他,因此心中也沒有存著僥幸,以為可以瞞過趙構。
如今趙構看似憤怒的將這些事情一一羅列出來,卻並非其憤怒的真正原因,那一大通話看似說的嚴厲,實際上真正的重點隻在最後一句。
是什麼事情使得他失望了呢?
滿臉墨汁的秦天德略一尋思就明白過來:“官家明鑒,微臣一心替官家辦事,絕不敢包藏私心,也絕不敢讓官家失望。”
“不會讓朕失望麼?”趙構手中再次握住了桌麵上的金獅鎮紙,“按照你的建議,以二十名宮女試探兩位皇子的品行,果然試探出來了,眘兒的品行優於琢兒,這可是你要的結果麼,秦大人?”
“回稟官家,微臣已經打聽出,此事中間另有內情,不知那二十名宮女如今何在?”
“怎麼,你還想著你那中意之人麼?告訴你,朕已經下令,將她們全都處死了!”
趙構的這番話,不啻於一道晴天霹靂,將秦天德從虛空中狠狠的大落到地麵上。一直以為趙構不難對付的秦天德終於意識到,趙構是個皇帝,是執掌生殺大權,手中握著天下人性命的帝王!
他從沒想過那二十個宮女會因為自己的建議而香消玉損,史書中也從未有過關於那二十名宮女後來的記載,如今猛地聽到,心中不禁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