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趙茜變走到桌旁,將手中的燭台放在桌上,手中攥緊了玉墜,似笑非笑的看著秦天德,眼中的淚水漸漸褪去。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你認為我會像你說的那樣求你麼?”秦天德輕笑了一聲,慢步來到趙茜麵前。
“你不怕死麼?就算你不怕死,你還要考慮你的父母妻妾兒女,還有你整個錢塘秦家!”趙茜仰望著麵前的秦天德,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為了迷惑秦檜,必定像對待嶽家那般對待伯琮,伯琮一定恨你入骨,可對否?”
“我既然敢這麼做,就不怕死,況且誰說我會死?”秦天德說著話,彎腰將趙茜橫抱起來,順口吹熄了桌上的燭火,走入了裏間。
趙茜沒有任何的反抗和掙紮,任由秦天德抱著自己:“秦天德,不要以為你得到了我的身子就能逃過一死。我已是殘花敗柳之身,麵容也毀了,所以貞潔什麼的對我沒有半點製約,你若是不求我,將來你絕對難逃一死!”
步入黑暗中的秦天德卻是不再說話,憑著印象來到了床榻旁邊,將趙茜放在床上,伸手摸來緞被,小心的蓋在趙茜的身上:“原本我的確今夜前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不過如今我已經有了辦法,隻是來告訴你一聲,你的願望即將實現。
另外,我的計劃還沒有完成,所以你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會作為我手裏的砝碼。不過你放心,等到我的計劃實現,我就會放你走,到那時你也可以恢複名分,跟你弟弟相聚,而我自然也不會死。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也不要在胡思亂想了,總之我保證,將來你和你弟弟都會過上想過的日子,至於你我的事情,也不會有人知道,早點休息吧。”
“你別走,我怕!”就在秦天德說完這番話,起身欲走之際,趙茜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袖,將臉貼在他的手心,顫聲說道,“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黑暗中。”
“那些不愉快的陰影,就忘掉吧,用不了多久就沒人敢提起那些事情,你也不用擔心你的過去會被人知曉,明白麼?”感覺到手心中傳來趙茜的不住顫抖,秦天德心中輕歎了一聲,安慰道,“明日我會安排兩個丫鬟伺候你,到時候你不要再將她們趕走就是了。”
“我不要人伺候!”趙茜的情緒穩定了一些,一口拒絕了秦天德的好意,問出了心中埋藏最深的問題,“你是怎麼知道那個地方的?”
“哪個地方?”秦天德轉念一想,就明白了趙茜說的是什麼,“我知道的事情遠超過你的想象,因此不要用你的思維來判斷我的行事風格,還有我該走了。”
“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你究竟想幹什麼?”
這個問題嶽銀瓶也曾問過他,周必大雖然沒有問過,但他能看得出,周必大同樣很想知道,不過他卻沒法說出口:“我想幹什麼將來你就會明白了,總之我保證,我對你和你弟弟都沒有惡意。”
說到這裏,秦天德想要將手抽出,卻發覺被趙茜抓的更緊了。
“陪陪我好麼,等我睡著你再走。”趙茜的語氣突然一反常態的軟了下來,流露出一種孤苦無依的小女人般感覺,“我很想在黑暗中入睡,但是。。。總之你能不能等我睡著再走,就當是你發發善善心,可以麼?”
麵對這樣的問題,秦天德還能說些什麼?他能想象的道趙茜在洗衣院的時候吃過多少苦頭,受過多少非人的折磨,終日都生活在擔驚受怕中,即便如今也無法從過去的陰霾中擺脫出來。
隻是趙茜還沒入睡,秦天德卻先靠著床頭睡著了。
聽著秦天德口中傳來的鼾聲,趙茜慢慢坐了起來,從方枕下摸出了一把匕首,緊抓在手中,慢慢慢慢接近了秦天德。
另一隻手在秦天德胸口輕輕推了幾下,發覺秦天德沒有什麼反應,她輕歎一口氣,又將匕首重新塞回了方枕下方,將頭靠在了秦天德胸口,輕聲的自言自語道:“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三日後,當“病愈”銷假的秦天德來到自己的官署右春坊的時候,大朝會已經開始了。
“啟稟官家,臣有本啟奏,臣要參右相秦檜勾結金人殘害忠良通敵叛國之罪!”朝會一開始,萬俟卨的先聲奪人就讓大慶殿上的文武百官大吃一驚。
自不久前金人使團到來後,秦檜突然一反常態的強硬起來,而趙構又突然再度偏向秦檜,使得秦檜在朝夕之間不但將萬俟卨辛苦經營的勢力打散,更是幾乎將萬俟卨打回了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