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算得上是秦天德的老熟人了,當日他知縣淮陰時,秦武就是被秦檜派去在明麵上監視他的,隻不過被自己幾番利用後,險些喪命,最終被秦檜召回了臨安。
秦天德回到臨安後,數次前往相府,都沒有見過秦武,在他將蘇子牧招至麾下後,也曾在閑談中詢問過秦武如今的下落,可是進入相府當護衛時間不長的蘇子牧竟然沒有聽說過秦武此人!
秦武當日是跟在秦熺身邊的護衛頭領,看其言談舉止應當是深得秦檜信任的,而且也向來囂張,絕不會低調到連府中的護衛都沒有聽過其名的地步,唯一的可能就是秦武死了。
對於秦武的生死,秦天德並不特別放在心上,之所以會問起,是因為秦武對其那幫手下的情意讓秦天德有些欣賞罷了。
如今聽到秦三的稟報,秦天德一愣。在眼下這種關鍵時刻,秦武這個消失了這麼久的家夥突兀的出現,難道是巧合麼?
“三兒,他是一個人麼?”
秦三進入書房,來到秦天德身邊,恭敬的回答道:“回少爺的話,是一個人,在後門等候,好像是使了不少錢銀才買通了門子見到了小的,然後又給了小的五十兩,求小的帶他向您稟報,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求見您。小的之前見了他一麵,的確是他,隻是他現在可慘了,”
秦天德看著秦三微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三兒,你這兩日是怎麼了,往日你可從來沒有跟少爺我說過這麼多,尤其是你私下裏收了別人的銀兩。”
秦三臉色大變,好容易勉強恢複了正常,磕磕巴巴的解釋道:“小的,少爺,那啥,是小的被秦武的模樣給嚇得,他那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秦天德狐疑的掃了秦三一眼,沒有追問下去,而是打趣道:“三兒,你的膽量那麼大,居然會被秦武的模樣嚇到,究竟是秦武如今的模樣太瘮人還是你的膽量變小了?”
“少爺沒有,小的的膽量沒有變小,真的是那秦武的樣子太嚇人了,你要是不信,小的這就將他帶進府來。”
說著話秦三就朝書房門口走去,秦天德眼中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光芒,開口叫住了他:“三兒,少爺我何時說過要見他了?怎麼如今你開始替少爺我做主了?”
“小的不敢!”秦三的身形仿佛被秦天德的話定住了一般,背對著秦天德好一會才轉過身來,“小的錯了,那小的現在就去將秦武打發走。”
“少爺我說趕他走了麼?”秦天德盯著秦三的雙眼,緩緩的說道,“將他帶到書房,少爺我被你的話勾起了興趣,倒要看看如今的秦武究竟變成了什麼模樣,居然能將府中膽子最大的人嚇成了這般模樣。”
秦三沒有說錯,秦武的模樣果然甚是嚇人。臉上被剜去了右眼,鼻子也被削去了,還少了一隻耳朵,一道極長的猶如蜈蚣般的刀疤從右眼劃過原本鼻子的地方,直至左嘴角下方,傷疤兩側的皮肉外翻,猶如裂開了一般,看得秦天德都不禁站了起來。
“秦大人,屬下求您替屬下報仇啊!”秦武一踏入書房內,看到書案之後的秦天德,立刻跪倒在地,一路跪行來到書案另一側,伏在地上低聲痛哭著。
秦天德愣了一下,旋即衝著居然還站在書房內的秦三揮手示意了三次,心不在焉的秦三這才轉身走出了書房,關上了房門。
“三兒,在門外守著,不許任何人偷聽!”
秦天德先是衝著門外喊了一句,這才看向跪伏在地的秦武,詫異的問道:“秦武,你怎麼落到如今的模樣?你是相府護衛,又有軍籍在身,是何人膽敢如此待你?”
“就是秦檜那個狗賊!”秦武抬起了頭,咬牙切齒的說道,僅剩的左眼中流露出仇恨的光芒。
“住口!”秦天德猛地一拍書案,大聲嗬斥道,“大膽秦武,居然敢以下犯上出言不諱,侮辱本官叔父,你可是嫌命長了麼!”
秦武毫不畏懼的看著秦天德,可怕的臉上露出了淒然的神情:“大人,你可知屬下是因何落得如今的模樣?”
秦天德沒有說話,隻是盯著秦武額頭,避開了秦武臉上可怕的模樣,等待秦武繼續說下去。
“大人可知,當日相爺派屬下帶人陪同大人前往淮陰上任,名為保護大人,實則卻是監視大人言行,哦,大人聰慧過人,想必當時定然是知道了。
屬下原本對那狗賊忠心耿耿,更是因為替大人押送給那狗賊的賀禮害死了手下的兄弟,就連屬下,若非當時大人請人醫治,屬下也難逃一死,屬下在這裏叩謝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