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嶽家五人,秦天德站在門口,心中起伏不停。
倒不是因為嶽銀瓶剛才的那番話,而是因為在嶽銀瓶離去的時刻,他從嶽銀瓶閃爍的眼神中讀懂了嶽銀瓶沒有問出口的話——你何時上門提親,娶我過門?
他和嶽銀瓶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而且二人之間經曆那許多波折,感情早已深重,如今秦檜已除,新皇登基,迎娶一事自當提上日程。
隻不過他現在還有些事情要安排,而且秦非和秦李氏並沒有遷來臨安,而是依舊留在錢塘,因為朱淑真似乎還在埋怨他,而眼下朱淑真臨盆在即,秦非夫婦都留在了錢塘等待朱淑真的生產。
他打算等到朱淑真生產,氣消了之後,然後將秦非夫婦都接到臨安,然後將諸多布局一一安排妥當,在隆重其事的上門提親。
心中正琢磨著,秦三跑了過來:“少爺,戶部尚書李瑜求見。”
秦三經曆了背叛之後,被得知此事的翠兒連打帶罵狠狠的收拾了一頓,夫妻二人一大早就跪在秦天德門外,請求秦天德的原諒。
大清早的一開門,秦天德就看見淚眼婆娑的翠兒還有鼻青臉腫,身上多處都有瘀傷以及抓撓痕跡的秦三跪在自己麵前,嚇了一跳。
等到得知秦三夫婦的來意,秦天德不由的好笑,其實秦三早就是他安排的一顆沒有目標的棋子,就是要利用秦三憨傻來引得一些想要對付他的人上鉤,結果誰先到會掉到了秦檜這條大魚。
他自然不會怪罪秦三,因為他看得出,那些日子秦三內心明顯是備受煎熬,身子也消瘦了許多,知道是其內疚,自然不會怪罪,隻是告誡秦三,今後若是再有類似事情,一定要實言相告,他定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聽到秦天德不怪罪,秦三的憨性又上來了,當著秦天德的麵就開始跟翠兒吹噓,說什麼早就知道少爺不會怪罪之類,就如同幾年前他酒後亂性毀了翠兒貞潔一般,隻不過翠兒可不像秦洪秦二那般好說話,當即連抓帶撓將秦三嚇得噤若寒蟬抱頭鼠竄。
如今秦天德的身份不同了,府邸比裏仁坊那裏大出了數倍,府中的下人也是倍增,秦三如今雖然還是他的首席跟班長隨,但是翠兒卻成了府中丫鬟們頭目,而國師府的管家則變成了牛二娃。
牛二娃人雖然老實,但也是有心眼的,想當初就是試圖鑽空子占秦天德的便宜被秦天德發現的。
至於裏仁坊府邸的老管家秦福,則依舊留在那裏打理一切,畢竟那裏也是秦家的產業,而且秦天德如今正在那裏搞一個大工程,需要有人看著。
“下官戶部尚書李瑜見過國師大人,謝過大人提拔之恩!”人到中年的李瑜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一日能夠從戶部郎中連升幾級成為戶部尚書,他在朝中是典型的十三不靠,隻不過他除了搭理自己手頭的那一攤,從來不多事,加上祖上的蔭德,戶部郎中做的也算穩當。
如今朝中的變動,不少人得到了擢升,都可謂是秦天德提拔的,上門拜謝也算情理之中。這些日子秦天德已經接待過不少官員上門拜謝了。
如今他身為百官之首,在朝中又沒有什麼仇敵,再加上那個很可能精神不正常的趙構在背後大力支持,他自然不怕結交官員了。
不過上門拜謝的那些官員大多都是在秦檜兵變後得到晉升的,人品基本上還都能說得過去,因此拜謝很有可能隻是個形式,並非真正投靠他。
而他也不希望有人投靠自己,省的使得自己變成了秦檜第二,到時候他將朝權歸還趙眘,想要功成身退的時候,恐怕趙眘都不會放過他了。要不是如此,秦檜曾經的眾多黨羽早就投到他的門下,而他也用不著推出一個範同了。
“免禮,李大人請坐。來人,上茶!”對於李瑜這個人,他有過一定的了解,尤其是幾次跟李瑜的接觸中,他發現此人屬於官員中的另類,雖無爭強鬥勝好名好利之心,但做事恪盡職守,作為掌管朝廷錢袋子的戶部尚書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茶就免了!”李瑜的確是個另類,聲音相當的強硬,“下官此來一是為了感謝,而是為了給大人提前打個招呼,免得將來大人跟下官隻見鬧得不愉快。”
秦天德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試探的問道:“是何招呼?”
“大人對下官有提拔之恩不假,但是大人若是想要以此來使得下官對大人俯首帖耳,想秦檜老賊那般將朝廷戶部作為自家錢袋,那就最好罷免了下官。下官既為戶部尚書,絕不會放任任何人中飽私囊的,貪汙朝廷銀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