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震雖然每次都已自己年齡小的緣故而拒絕,但卻擋不住官員們的熱情。年紀小不要緊,現在先定親,將來在完婚,這是唯一的解釋。
逍遙自在的日子自此一去不返,每當有人上門提親,嶽震就會跑到隔壁的國師府躲避風頭,今日他剛跑過來,卻看見秦天德蹲在田地旁邊看著三個老農在地裏忙碌,忍不住出言譏諷。
不過當他聽到秦天德又罵他“小妖孽”,而且提及了他最頭疼的事情,當即發飆了:“狗國師,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叫小爺小妖孽的!”
“皮癢了不是?信不信明天我就命人將那道門封了,然後放出話去,但凡有人跟你定親,立刻連升三級?”
“嘿嘿,姐夫,我錯了。”嶽震如今的無恥已經讓秦天德無話可說了,緊繃的小臉旋即露出討好的笑容,來到秦天德身邊蹲了下去,“不過咱們不是說好的麼,你不罵小爺,小爺就不罵你,這次是你先罵小爺的。
不過姐夫,你是國師,應當忙於朝中大事,為何要蹲在這裏關注種地這種粗鄙之事?”
嶽震的話讓秦天德皺了皺眉頭,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震兒,你是不是還覺得他們都是低賤之人?是不是認為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因此瞧不起他們?”
“小爺沒有說過瞧不起他們啊!”嶽震從秦天德的話中聽出了一絲味道,連忙否認道,“隻不過小爺認為姐夫你不應當關注這種小事。”
“小事?難道你以為朝中那些事才是大事麼?你記住了,你、我包括官家在內,能夠活到現在,離不開他們這些人。
都說官員是百姓的父母,而他們這些終年忙碌於田地之間的人,才是所有人的父母,衣食父母。若是沒有他們,我們吃什麼?沒有吃的又怎麼能夠活下去?
你記住,他們種地為我們提供吃喝,而我們則應當回報給他們一個舒適的生存環境,讓他們能夠繼續安心耕種,決不可因為他們年年北朝黃土麵朝天就看不起他們,欺負他們,明白麼?
這是一個循環,主政者給他們活路,他們就能夠為主政者提供吃喝,但若是主政者將他們逼得走投無路,那麼。。。”
“姐夫,你的意思是說,以往的朝代更替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嶽震眨了眨眼睛,臉上再沒有嬉笑之色。
“有這個原因,但並不完全。你記住,將來要善待他們,不要讓任何人欺負他們。。。”
秦天德在一邊點撥著嶽震,絲毫沒有留意到三個忙碌於田間的老農身形輕顫,那些話已經飄進了他們的耳中,因此也沒有留意到三個老農佝僂的腰背似乎直了少許,手中的鋤頭揮舞的速度也快了一些。
“震兒,今日你嘲笑我,等到來日這兩畝地豐收了,你休想吃到一點東西。”
“切,小爺會稀罕麼?小爺若是想吃,大可用錢去買,若是買不到,官家也會替小爺尋到,小爺豈會被你嚇到?”
秦天德拉著嶽震離開了,三個老農默然轉身,衝著秦天德離去的方向跪了下來,悄無聲息的磕了三個頭,接著又開始忙碌起來,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暗中保護秦天德的時順隱匿於高處,聽到了秦天德教導嶽震的那番話,也看到了三個老農在秦天德離去後的舉動,眼中浮現出片刻的迷茫,旋即為笑意所取代,提起身形,就要追隨過去,然而這時候院外傳來了一短一長的鳥叫之聲。
出事了!
“震兒你很好奇為何現在會有這麼多人跟你提親,其實這很簡單,因為你是我的小舅子,更因為官家如今對你極為寵愛。若是我沒有猜錯,肯定還有人想要向你三哥提親,隻不過他們不怎麼能夠找得著你三哥罷了。”
書房內,秦天德一邊品著香茗,一邊看向坐在一旁吃著糕點的嶽震說道。
“姐夫,小爺明白了。”嶽震咽下了口中的糕點,“不過話說回來,姐夫你到底讓我三哥幹什麼去了,為何最近這段時日總是見不著他人影,就連過年時他也隻在家中待了幾天。”
這時候書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時順和二人正在談論的嶽霖同時出現在房中。
“大人,不好了,屬下無能,少夫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