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比武,宋人輸了,崔蒙輸的很直接,也很幹脆,因為根本沒有交手。
“我打不過你,我認輸。”這是崔蒙出場後的第一句話,說完這句話,然後禮貌性的拱了拱手,轉手便走,沒有絲毫的猶豫與不舍,仿佛是懼於對手的實力,直接認輸了。
“大人,你為何要讓崔蒙直接認輸?以他的伸手,未必一定會輸給對手的,就算真的打不過,也不能這麼直接的認輸啊!”
見識過金人伸手的嶽雷,這些日子來對秦天德身邊的這些影衛已經有了了解,崔蒙的身手肯定是比不上他的,麵對金人高手,難有勝算。
但他深信,以崔蒙的小心謹慎,即使落敗,也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而且還會重創對手,怎麼也不應該這麼輕易的就直接認輸。
“看來沒了胡師爺,你又開始不聽我的話了。”秦天德看了眼對自己吩咐一臉不滿的嶽雷,沒有顧慮身邊早已豎起耳朵的範成大,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是想拿回贏官人的擂鼓甕金錘,不過我告訴你,現在不是時候,將來你要自己來拿,拿回原本屬於你們家的一切。”
聽到最後那句“原本屬於你們家的一切”,嶽雷和一旁的範成大同時身形一顫,對於嶽家,對於已故的嶽飛嶽鵬舉,最大的遺憾不在於被奸臣所害,身死風波亭,而在於當年已經勢如破竹般打到了汴梁城外,嚇走了金元帥兀術,卻最終因為十二道金牌,不得不班師回朝,將到手的勝利,眼睜睜的拱手讓人。
就在這個當間,比武場中又發生了異變,頓時吸引了秦天德等人的注意力。
紇石列桓端那是紇石列部落的翹楚,被譽為紇石列誌寧之後,紇石列部落最有希望的年輕人,肩負起了第二場比武必勝的重任。
上場之前,不但自家部落頭領給予重任,就連完顏亮也派人專程預祝他獲勝,也就是說,這一戰隻能勝不能敗。
完顏康與膚色黝黑的宋人比武,他看了,雖然對完顏康的落敗身死心中大怒,但他不得不承認,如果換成自己,未必是那個看似羸弱的黝黑小子的對手。
想不到宋人居然會有如此高手,因此他上場後心中也是抱了必死的信念,決定誓死與對手一戰,一定要獲得勝利。
然而他的一腔熱血,卻遭到了崔蒙的一盆兜頭冷水,他勝了,不戰而勝。
起初他還有發懵,想不明白為何會有這種結果,失神之餘,四周響起了無盡的噓聲和咒罵聲,對宋人的無能軟弱大肆侮辱。
可是很快他就認為這些侮辱的叫喊聲、咒罵聲並非是針對那個個頭比他矮上一頭的南人小子,而是針對他自己來的,那個南人不戰認輸,眼中的侮辱了他!
“南人休走,納命來!”高喝一聲,手中金翅鏜倒轉,大步趕向崔蒙,重達百斤的金翅鏜朝著崔蒙的兜頭砸下。
崔蒙想來小心謹慎,這一場秦天德勒令他直接認輸,本就心中有氣,隻不過不得不聽命罷了。因此他匆匆上場,很隨意的拱手認輸,然後立刻轉身返回,但卻一直留心著四周的情形。
在江湖上廝混了多年,又被官府通緝多年的他,早就養成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良好習慣,因此合適烈恒端剛一動的時候,他就發覺了身後的異樣。
身子猛地向前一串,避開了腦後襲來的金翅鏜,然後驟然轉身,右手從左袖中摸出了三根長釘,急射而出,直奔紇石列恒端麵門。
這還不算完,他本就心中有氣,如今金人居然在他認輸後還要出手奪他性命,還是背後偷襲,這讓他那隱藏在內心的草莽性子徹底爆發。
雙手不停,交相擺動,無數的鐵釘以三為單位,每個呼吸間為頻率,化作漫天飛花般射向了合適烈恒端。
可憐的紇石列恒端,若不是現在天黑隻靠四角火盆照亮;若不是他心中不忿想要襲殺對手以致於拉近了與崔蒙之間的距離;若不是因為他心中憤怒失去了往日的冷靜;若不是他頭腦發熱隻想一鏜要了對手性命,而失去了防範之心。。。
這四個若不是,隻有能滿足其一,或許他就能躲過崔蒙急射的漫天鐵釘,因為這些鐵釘全是奔著他的麵門而來。
最終紇石列恒端死了,死的不算太慘,至少比完顏康要好看許多,沒有本人挑在半空,但是死的卻極為難看,死相難看。
一張鍋盔大的臉,插滿了鐵釘,每根鐵釘幾乎都是沒入了一半,最直接的死因則在於眼眶裏插著的三根鐵釘,那三根是齊根而入,一張臉變成了刺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