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這一回嶽震對蔣芾的態度改變了一下,沒有在出言不遜,不過卻也語帶譏諷,“蔣大人,你是否老眼昏花了?你可知道他是何等狡詐?當年我嶽家被奸賊所害,家母家姐以及二哥三哥被流放岑南,他都能夠在龍泉山從奸賊手下救出。
把他流放,還流放崖州,難道你不知道那裏四麵環海,而他秦家有兩隻船隊在海外經營的風生水起麼?”
“蔣卿家,朕記得前幾日你還勸說過朕,說他不比常人,決不能輕易放過,以防將來會為大宋埋下禍根,不知為何今日突然改口了呢?”
“這,這,這是因為,因為微臣早年官位低微,眼界太淺,有許多事情都看不通透,因此才會有所誤解……”
蔣芾的話說的很是含糊,聲音也越來越小,趙昚眉頭微皺,回想這兩日的情形,猛地開口問道:“史直翁去找你了!”
史浩這兩天一直在宮門外求見趙昚,就是要為秦天德求情,請求趙昚能夠給秦天德留一條活路,不過知其心思的趙昚根本不見他,迫於無奈史浩隻好去找了同為參政知事,而且已經逐漸取代了他在趙昚心中地位的蔣芾。
他將自己對秦天德所知道的一切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包括秦天德做的一些看似極不合理的事情背後所隱藏的含義都告訴了蔣芾,更是點出了秦天德乃是趙構留給趙昚的的輔臣,以及為了趙昚秦天德甘做磨刀石這一事實。
蔣芾也不是渾噩之輩,朝中諸多大佬對待秦天德的態度一直讓他費解。那些大佬對大宋的忠心,對趙昚的忠心他心知肚明,可偏生對秦天德這樣一個藐視據王的家夥一忍再忍,其中緣由曾讓他思索了許久。
直至史浩來訪後,他才終於弄明白其中的一切,明白了趙昚要對付秦天德的真正用意,非是秦天德奸佞,而是為了維護帝王尊嚴和威望!
今晚是趙昚對秦天德下手的日子,他反複衡量後,終於還是開口替秦天德求情,按照史浩所說,秦天德的確不應一死。
“蔣大人,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足夠了,難道你還想幹涉官家的旨意麼?”嶽震譏諷的聲音再度響起。
蔣芾從來就看不起嶽震,數次暗歎嶽飛一世英名,卻剩下了如此狼心狗肺的兒子,白白汙了身後英明,因此不理會嶽震的譏諷,隻是看向趙昚,希望趙昚能夠聽他良言,饒秦天德一命。
趙昚皺了皺眉頭,一擺手:“蔣卿家毋需多言,朕自有主張。如今使臣不早了,明日還需早朝,你退下吧!”
“官家……”蔣芾還想在說什麼,可是看到趙昚已經低頭翻閱器書案上的卷宗後,隻得心中暗歎一聲,離開了禦書房。
等到他離開後,趙昚合上手中卷宗,看像嶽震:“想不到他居然能夠得到這麼多官員求情。你確定他今晚一定逃不出去?”
“官家放心便是,縱然他狡詐多端,縱然臨安有二十幾座城門,我也能保證他插翅難飛,除非他不是人,真的懂的法術。”
“一會把他擒來後的說辭,你想好了麼?”
“嘿嘿,官家,我等這一天都等了十幾年了,早就想好了。隻是恐怕會讓我姐傷心……”嶽震有些低沉的說道,“估計事後我姐肯定會生氣的。”
我姐多半也會生氣……
書房內的燈火點了一夜,眼瞅著五更將近,居然還沒有人前來回報,讓趙昚嶽震不由得心中起疑。
“官家,你說他會不會又誆騙咱們?”等了一夜,嶽震心中的底氣有些不足了。
趙昚揉了揉額頭,心中也難判斷:“按道理來說,從保安水門乘船逃出,到達河口換船出海是他最好的逃離方式。
要想從保安水門離去,就隻剩下今夜最為合適,明日他就要搬回裏仁坊的舊宅,再要想從保安水門逃出,難上加難。”
“嗯,沒錯,如今他手下可用之人隻剩下了時順和崔蒙,從裏仁坊到保安水門距離不近,想要悄然無聲的的從保安水門逃離,絕對不可能了。”嶽震也開始分析道,“距離國師府最近的除了保安水門,還有就是竹車門了,莫非……”
“哎呀,他必定是對秦二有所懷疑,所以故意用秦二蒙騙咱們,然咱們以為他從保安水門出城,引開咱們的注意力,而實際上……”
這時候趙昚和嶽震心中大驚,以秦天德行事的暗中不合常理手段,越是看似不容易的就越有可能!
“哪座城門距離國師府最遠!”
就在這時,有小太監來報,臨安府尹趙伯在宮外求見。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