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楚涵與鍾灝自小一起長大,彼此默契十足,眼神交錯間早已心意相通。
鍾灝拍拍屁股,嘻嘻哈哈地爬起,望了一眼地上穿著天師道道服的屍體,詳做不知,哈哈笑道:
“我就說我沒事了,摔了一跤整個人都精神抖擻的!”
說著仿佛無心似的一腳踩在另一早已死去的天師道弟子的手肘上,暗暗真氣下壓,輸送往腳底。
那“屍體”受到了一股淩厲的勁度,幾乎踏得骨頭欲裂,雖死命強忍著,但還是控製不住瑟縮了一下。
鍾灝回頭朝薛楚涵揚起一個笑意。
薛楚涵心中有數,不動聲色點一點頭,略一細想便跨步走進大堂,沉聲道:
“諸位,方才晚輩在查看大堂事宜與菜肴時,發現了一些疑點,後來靖安大俠與孫泰道長醒來,晚輩經仔細詢問再度確信了心中的疑慮。那便是,在我們這仍舊活著的三十四人中,至少有一名內鬼!”
除了靈空大師手捏佛珠暗宣佛號,一派平和外,武林各派嘩然,皆麵麵相覷,草木皆兵。
薛楚涵目光嚴肅地巡視了一圈仍就地打坐恢複氣息的眾人,道:
“我從孫道長口中得知羹湯有毒,請問孫道長,您說您也是服食羹湯後暈倒的,情況是否屬實?”
霎時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孫泰,孫泰眼眸微動,神色如常道:
“老夫現在還有些迷糊,但仔細想想確實事有蹊蹺,與靖安大俠所說的疑點一致,老身想問薛賢侄,到底真正的內鬼是何人?”
薛楚涵點頭,微微一笑道:
“內鬼便是這宅院的主人,經手一切飲食茶水的青聯幫許幫主!”
在場所有人轟然大驚,而許之擎亦是驚駭得呆若木雞,半晌反應不過來。
薛楚涵緩緩走近許之擎,道:“試圖毒殺殘害武林各派,你還不認罪嗎?”
許之擎震駭中茫然搖頭:“老夫……”
卻隻見薛楚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坐馬下身,一掌朝許之擎身邊的孫泰拍去。
孫泰剛緩得到一口氣還沒咽下,就忽然驚生突變。
不過他到底是一派宗師,手底的功夫不弱,雖被薛楚涵先占頭籌,警覺之後又怎會再落下風?
孫泰扭身躲過一掌,反手抽出佛塵迎麵攻向薛楚涵。
看似柔軟如絲的佛塵注滿真氣之下竟像一根根張牙舞爪的鋼針般直插薛楚涵麵門。
薛楚涵哪想到這佛塵使起來如此霸道,卻再也沒有思索的餘暇,直覺往後急退半步,勁未用足立即變招,高躍而起西夷劍出鞘回身側劈。
人影一閃,薛楚涵的一劍再度劈空。
孫泰見過多少風浪,當然知道若不盡快解決這小子,他便沒有活路可走。
孫泰拚盡全力緊隨跟上,佛塵風馳電掣地朝仍在半空招式用老的薛楚涵腰眼刺去。
薛楚涵本就是劍傷未愈,方才又耗費了元神為諸位療傷,早已勞累難解。
再說就算他出自劍聖名門,但畢竟年少不經事,對手又是以逸待勞曆練數十年的天師教教主,高下立分。
鍾灝見薛楚涵不敵大喝一聲,亦一腳踩過一太師椅借力高高躍起,翻身橫刀便往孫泰砍去。
孫泰不想半路殺出個鍾灝,隻得擱下薛楚涵反身攻向鍾灝。
薛楚涵得鍾灝相助安然落地,哈哈笑道:“好兄弟!”
語罷猛一提氣,驟然淩空變化身法再度劈向孫泰。
鍾灝玩意甚大,人隨刀走間仍不忘回應道:“不客氣!”
孫泰兩頭兼顧不上,剛剛擋開鍾灝的刀鋒,馬上又迎來薛楚涵的攻勢。
他佛塵一甩欲消去薛楚涵劍氣,誰料這僅是虛虛一劍用以試探,西夷劍劍鋒溯佛塵而上纏死其去向,左掌凜然朝孫泰拍去。
孫泰身體受佛塵牽引前撲,竟像是主動撞向薛楚涵掌上似的。
心中慌亂之下保命要緊,撒手放開佛塵往地上一滾,雖堪堪避過掌力卻仍被震得心血翻湧,吐了半口血。
群雄沸騰起來,紛紛作勢要擒住孫泰。
孫泰再顧不得上其他,立馬彈身而起,趁眾人仍未反應過來躍出大堂,逃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