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邪的聲音很輕，低頭那一瞬間眼中強忍著的淚痕卻是被王秋水看到。
咒罵聲戛然而止。
王秋水就那樣呆呆的坐在原地，不可思議的看著姬無邪。
她一定是聽錯了，對……一定是聽錯了，所以才會聽到姬無邪說了那樣一句話。
姬無邪他說能叫自己母親，讓他覺得幸福？
怎麼個幸福？
幸福在哪？
她都已經讓他生不如死到了這種程度，姬無邪竟然還說自己幸福，他一定是被折磨的傻了。
可是為什麼，王秋水也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刀割了一般。
姬無邪很快的壓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滿眼悲哀的看著王秋水，“巫族野心勃勃，倘若真的想要煉蠱治病救人也就罷了，可是你們卻是想著的要吞並整座大陸，甚至不惜血洗六大家族。”
“父親和那些死去的族人是為了保護更多的人，才會選擇對你們巫族的殘餘狠下殺手！”
“他不是沒有奉勸過你們！”
“是你們心意已決，不死不休！”
姬無邪雖然年紀尚小，可是要查出到姬清河當年平定巫族殘餘的事情並不難，他更能理解姬清河的想法。
沒辦法，千年前的蠱亂是在太過震撼，讓聖元大陸上的人至今依舊如同驚弓之鳥，單單聽到蠱師這兩個字都會引起軒然大波。
作為聖元大陸上的第一大家族，有職責去維護這塊大陸。
姬清河沒錯。
要真的說錯，隻怪王秋水和姬清河的命不好，出生的身份便是讓兩人敵對，更要怪巫族為何放著好好的生活不過，非要用殘忍的手段讓整座大陸陷入腥風血雨之中才肯罷休。
“即便是這樣。”
姬無邪眉心緊皺的看著失魂落魄的王秋水，“他在剿滅了你們王家分支的時候，還是沒有趕盡殺絕……”
“你的那些親人族人全部看管在姬族村落之中，就連你，他也是帶在身邊替你療傷。”
王秋水瞪大眼睛，“你是說……清河他……早就知道？？？”
是了。
姬清河當然知道王秋水的身份。
否則當年被抓去強行煉蠱的少女那麼多，為何偏選了王秋水在身邊？
那是因為姬清河心存愧疚，畢竟死去的是王秋水的父母，拋開其他不談，父母在子女的麵前總是沒有多大錯處的，王秋水恨他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姬清河更希望能改變王秋水。
仇恨終究不是生存的法則，強權手段鎮壓也隻會兩敗俱傷，隻有讓巫族的人從根本上改變自己的想法，這樣才是常存之道。
姬無邪心痛的看著王秋水，“父親一直都想要感化你，希望你忘掉心中的仇恨好好的生活下去。”
“你想要什麼，他便想方設法的給你什麼。”
姬無邪痛心疾首，“哪怕是……他的命！”
哪怕是姬清河的命，王秋水想要，他也願意給他。
凰新月呼吸一滯，難道，姬清河的死……也是和王秋水有關係？？
王秋水未免也太喪心病狂了吧……
不過轉念一想，她竟然能因為對姬清河的恨意遷怒姬無邪這麼多年，更是自己害死了親生女兒，還有什麼事情是她做不出來的呢？
難怪姬清河會死的那麼早。
他可是六大家族中那一代弟子中修為最高的，怎麼說也不該早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