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久經官場,雖然錢華知道此事必有蹊蹺,他所謂的朋友如果要找他都會事先給他打電話,最重要的是知道他這間別墅的人寥寥可數,絕不可能跑到這裏來等自己,但錢華卻不動神色,不緊不慢的重新將解到一半的腰帶係回去,對著他的情婦青青笑了笑,絲毫看不出任何破綻。
走到樓腳的時候錢華順手從樓腳處的一盆盆栽中探出一把小手槍查在後腰,他雖貴為公安局長,但是必要的防備他卻一刻也沒有鬆懈,政敵,仇家,都是他防備的對象,這間別墅裏有三個隱秘的地方都放上了一把這樣頂上火隨時都能擊發的手槍,這個秘密,就算是他情婦青青也不知道。
二樓會客室,錢華推開門就看見青青正客氣的給兩個看起來有些年輕的陌生人添茶水,一個身材敦實,臉色有些黑裏透紅,另一個卻看起來斯斯文文,身上穿著過時的中山裝。
錢華不知道這兩人用了什麼方法讓青青對他們如此客氣,他也沒有多想,能夠找到這間別墅的人自然有辦法。
“青青,你去樓下看會兒電視,我和客人談點事情。”
錢華不想露出破綻,對方身份來曆不明,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青青對著錢華媚笑,懂事的走了出去,這種情況她也知道一些,這二人恐怕多是來給錢華送錢的,二人出手倒也大方,一進門就說是錢華的朋友,然後出手便扔了自己兩遝美金,所以青青才對這兩個陌生人如此客氣,再說這二人看起來非常年輕,歲數恐怕還沒自己大,看起來就像是大學生,一點也不像是壞人,其中一個穿中山裝的彬彬有禮,斯斯文文,談吐不凡,這樣的人怎麼會是惡人呢?隻是她不知道的是毒性最大的往往是外表最華麗的。
待青青關上門後,錢華才端坐在二人的麵前,多年的身居高位讓他舉手投足間威勢十足,普通人若是在他這股氣勢下肯定會局促不安,可是半響後這對麵的二人卻似氣定神閑,悠閑的品著茶水沒有言語,仿佛視自己如空氣一般。
雙方誰也沒有率先說話,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以在氣勢上搶的先機,這是一個談判的技巧,誰先開口,便說明誰耐不住性子,氣勢上自然會落下一籌。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雖然都沒有出聲,但是第一輪的較量已經開始,雙方之間的空氣似乎流動速度加快,錢華沉著臉,而對方卻一個翹著二郎腿看也不看自己,另一個容貌清秀穿著中山裝的年輕人卻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錢華和那名年輕人隻對視第一眼,便敗下陣來,感覺脊背莫名的一股寒意。
這種寒意錢華在多年前曾經體驗過一次,那是在對一個殺人如麻的殺人犯審訊的時候,隻要那名殺人犯的眼睛盯著自己,自己便感覺被一條毒蛇盯著一樣,沒來由的感到恐慌,後來他才知道,一個人手上如果沾了太多人命以後,就會帶有這種近乎實質性的殺氣!
多年後的今天,錢華再次在一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身上體驗到這種感覺,這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
“不知二位深夜造訪,有何貴幹。”錢華終於在第一回合的交手中敗下陣來,首先開口。
蕭逸這才收住身上釋放的殺氣,開門見山的道:“今天我的兄弟被你們抓進去,我想麻煩錢局長把他給放出來。”蕭逸的聲音不大,而且還夾雜著一種陰柔之氣,但絕對讓人不容忽視。
蕭逸身上殺氣收斂,錢華也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大概猜到了目的,但他卻沒想到對方如此直接,當下打著官腔道:“我們抓他,自然有抓他的理由,如果是誤會的話,我們自然會調查出來,但如果真的觸犯了法律,我也無能為力。”
錢華這句話看似普通,但暗藏玄機,一方麵他表麵似剛正不阿,但另一方麵他也留了餘地,畢竟對方的來頭自己尚未搞清楚,總要留上一絲餘地,不能把話說的太死。
蕭逸笑笑,錢華的話他那能聽不明白,錢華這話如果翻譯的直白一些的話,意思就是:這事兒就看你打點的如何,至於是誤會還是真犯了法,這個是需要調查的,調查的結果也是他說了算。
“錢局長這些年來為民除害,勞苦功高,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忘錢局長不要推辭。”蕭逸不喜歡囉嗦,直入主題,將一個箱子放到錢華的麵前,蕭逸之所以沒有選擇用支票,那是因為現金對人的衝擊力更大一些。
錢華眼睛掃了一眼麵前的箱子,估量了下這箱子的容積,心裏大概計算一下後,滿意的眨了眨眼睛,隻是臉色卻沒有絲毫波瀾,也沒有動手去打開箱子,官場多年的老油條這點定力還是有的。
“錢某為官多年,為的就是造福百姓,剛才小兄弟說的那些都是錢某的分內之事,既然二位有困難,錢某作為一方官員,當盡道自己的職責,二位有什麼事,盡管開口。”
錢華不愧是根老油條,一番道貌岸然的話說的滴水不漏,轉眼之間就將受賄的勾當轉變成為民做主的清廉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