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黑漆漆一片,耳邊傳來依稀是下雨的聲音,淅淅瀝瀝,不知身在何處,也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
很久很久之後,我眼前一花,有了亮光,接著麵前出現了一個水蒙蒙的世界,身後還是黑漆漆的,看了看身體,四肢完整。
就像通過一輛顛簸不已的老爺車窗向外看,景色晃晃悠悠,看得出來是一條古色古香的大街,兩旁木石結構的房屋大都是店鋪,即使天空下這雨,還有一些攤子撐著棚子擺在街道的兩旁。
“老爺車”晃動的更厲害了,我卻感覺不到顛簸帶來的不適,我掐了一下自己,手指穿過了臉頰,沒有疼痛感,一切都像是個虛空,我自言自語:“難道是在做夢?”。
“誰在跟我講話?”一個稚嫩的聲音從“老爺車”的窗外傳來。
“你是誰?”我反問:“我在什麼地方?”。
“你又是誰?你在什麼地方?為什麼在我的腦袋裏講話?”那個稚嫩的聲音用比我還茫然的語氣追問。
“我也不知道我在那裏,等我搞清楚了在告訴你罷。”聽這聲音是個小孩子,我一個成年人,無論如何要比他冷靜,他說我在他的腦袋裏講話,難道我是在他的腦袋裏?這也太匪夷所思了罷。
天旋地轉,又恢複了黑漆漆一片。
“喂,怎麼回事?”我忍不住又問,那個稚嫩的聲音卻沒有再響起來回答我的問題。
又過了很很久很久,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也停止了,隻有來來往往人們走動,做買賣吆喝的聲音,好像我還在那條街道上,隻是眼睛被蒙住了。
眼前又有了光亮,卻沒有先前那麼亮了,外麵的天已經黑了,店鋪裏亮起了燭火,依然晃得厲害。
“又怎麼了?”我發問。
“沒什麼我剛剛餓昏了。”那個稚氣的聲音冷淡的說,透漏出一絲與聲音不相符的滄桑。
“你幾天沒吃飯了。”我小心的問。
“四天。”稚氣的聲音隨口說,好像再說天黑了一樣的輕鬆。
然後“老爺車”晃晃悠悠的開動了,穿過了幾條街,來到了一個黑黑漆漆的巷子裏。
“小崽子,滾開,這裏是你能來的麼!”裏麵傳來一聲低沉的喝罵。
“老爺車”立刻轉身離開了,走遠了我才聽見那稚嫩的聲音啐了一口:“來遲了。”
“那裏麵有什麼?”我不禁問。
“那裏是城裏最大的酒樓‘福壽酒樓’的後巷,有剩菜剩飯倒在後麵的桶子裏,大家都會去那裏找吃的。”稚嫩的聲音遺憾的說:“我一個人,年紀又小,除非運氣特別好,去的時候那裏正好沒人,不然撈不到什麼的。”。
“你是乞丐?”我根據他的話推斷
“是。”
“你父母呢?”
“不在了。”
“哦。”
“沒搶到桶子裏的剩飯,你的晚飯怎麼辦?”
“去下一家飯館的後院唄。”
“你幾歲了。”
“五歲。”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呀。”
“你們這裏有幾家飯館。”
“多了。”。
“那你下一家準備去哪裏?”
“第二大的‘翡翠樓’。”
“我覺得你不應該去那裏。”
“為什麼?”
“因為所有的乞丐大概和你想的差不多,你現在去說不定也來不及了。”
“那我應該去哪裏?”
“從最差的飯館開始,那裏現在說不定還沒有人,你已經四天沒吃飯了,再不補充點能量會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