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陳皓軒把頭往旁邊一偏,隻聽見一聲悶響,是物體重重敲擊在床沿的聲音!
好險!應該是那人也有些緊張,所以下手根本就沒有準頭。
趁著這個時機,陳皓軒腹部肌肉緊繃,他迅速坐起身來伸出手臂去 抓那人,可誰知那身影身手矯捷,隻是稍微往後退了一步便輕鬆避開了陳皓軒的手。
不好,看來此人是個一定長期訓練過!陳皓軒來不及細想,幾乎是條件反射,他起身去追。兩人就在這黑暗的房間裏麵格鬥,那人出的每一拳力道都十分淩厲,動作也不是一般的迅猛,以陳皓軒現在的水平隻能防禦,根本就不能夠發起進攻。
也可能是長期的開燈睡覺,使陳皓軒根本就不能習慣這樣黑暗的環境,隻是稍不留神,一個動作慢了一拍露出了軟肋,就被那人將整個身子騰空架了起來。
眨眼間,陳皓軒聽見一聲重重的落地聲音,隨後整個身體被那人摔在了堅硬的地板上麵,疼痛感襲來,渾身骨骼都像是散了架一樣。
……反擒拿大背摔?!
陳皓軒不禁大吃了一驚,這一招是每一個經過特訓的警察都熟練的招數!難不成此人的身份是……
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就見到那人正一隻腳踩在房間的窗戶沿上麵,一隻手扶著牆,另一隻手正在掂著剛剛用來襲擊陳皓軒的東西,看樣子是要逃跑,可這是六樓啊!陳皓軒顧不得身體的疼痛,急忙跑上前去。
可是隻見那身影一晃,就從窗戶那裏消失不見了,陳皓軒的手指隻是在那人的腰部隱隱約約觸摸到了一層涼涼的軟軟的纖維物。
隻是那一下,陳皓軒就愣在了原地,他借著月光盯著自己剛剛去抓人的手指看——那應該是一頭及腰的長發!
“女、女人?”陳皓軒的心髒在不停地劇烈跳動,還在為剛才的突發狀況感到驚魂未定。
好不容易使自己平靜下來,陳皓軒走到床前把房間的燈打開,隻聽“啪”的一聲,整個房間又亮堂堂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由於剛才的打鬥,房間已經亂成一團了,陳皓軒一邊蹲在地上慢慢收拾,一邊仔仔細細地檢查了自己所有的物品,似乎沒有什麼丟失的,看來不是小偷。
那麼女人手裏麵拿的是什麼?陳皓軒坐在床邊,他看到了剛剛被物體擊打的床沿此時有些淺淺的凹陷。
而這個凹陷,呈U字形。
高跟鞋!陳皓軒終於想明白了,那個女人闖進了他的房間,為了不發出噪聲就把自己的高跟鞋脫掉了提在手上。
至於那女人的身份,他在打鬥的過程中也差不多清楚了——一個故意打扮豔麗的警察!那麼,一個警察大半夜躲在他的房間裏是為了什麼?難不成是在辦案的過程中,為了躲避一些人而誤闖進了他的房間,正打算離開的時候,陳皓軒就從外麵回來了,於是這位女警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會藏身在哪裏呢?
陳皓軒突然注意到了自己正在坐著的大床。他慢慢起身,然後蹲下來將垂在地麵上的床單拉開來,就看到了床下麵有足夠一個人藏身的空間。
就在這個時候,一片不大不小黑紅色的印跡引起了陳皓軒的注意。那個印跡就為了床下麵的正中間,於是他連忙把手電筒叼在嘴巴裏麵,趴在地上一點一點將身體挪到床下。
近處觀察,陳皓軒發現這是一灘血跡。他的床下怎麼會有血?而且從血量可以看出此人受了比較嚴重的傷,根據血液的凝固程度,陳皓軒推斷出,是一個小時前留下的。
那也就是說,這攤血跡很有可能就是從那女人的身體裏麵流出來的!這一發現更加印證了陳皓軒之前的猜測,就算是一般的女人受傷流了這麼多的血液,那一定是疼痛難忍虛弱無力,可是剛才那個人即使是受了傷也可以和陳皓軒進行打鬥,其力道很足,這證明了女人的身份至少是受過特殊訓練的。
剛才是沒來得及細想,可是現在陳皓軒看著床沿上被高跟鞋擊打出來的痕跡,他這才突然意識到,並不是剛才那位失手才沒有打中他,而是不想傷人,隻是為了嚇唬陳皓軒以爭取脫身時間。
再根據女人的最後一招反擒拿大背摔,這就更加證實了陳皓軒的推測——這個女人絕對是警察,而且是正在執行特殊任務的警察!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陳皓軒簡單把血跡采集樣本放好,打算等天亮了再去找張輝問個清楚。
幾乎是一夜未眠,好不容易熬到了早晨六點,天也蒙蒙亮了。陳皓軒連忙坐起身來給張輝打了個電話,把他從睡夢中叫醒,就出發去警局了。
這一大清早的,張輝臭著個臉坐在了警局的辦公室裏麵,他手裏麵拿著陳皓軒送來的血液樣本,目不轉睛地盯著陳皓軒看:“也許是誰在你房間裏麵殺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