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要振作一下,現在法醫的屍檢結果還沒有出來,一切還有希望!”在屍檢科外麵,劉紫嵐已經蹲在門口好幾個鍾頭了。
“女兒……我的女兒……”劉紫嵐扯著嗓子不斷哀嚎,巨大的悲痛使得她整個人都丟掉了魂魄,隻能蹲在屍檢科門口無助地等待:“我的女兒啊——這以後可讓我怎麼活啊?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為什麼所有壞事都落在了我頭上?我上輩子到底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
同樣苦苦守在外麵的還有陳皓軒,此時他垂下眼簾,額前的劉海將他的臉遮住,看不出他的情緒。整個人都挺直了身體站在那裏,可是緊握的雙拳和急促的呼吸卻暴露了他強撐起來的堅強。
劉紫嵐絮絮叨叨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每一聲都仿佛敲擊在陳皓軒的心頭。
“我沒了丈夫,我辛辛苦苦把孩子養大,可這到底是怎麼了……”劉紫嵐後腦上稀疏的頭發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幾根銀絲,她的聲音渾濁不堪,可是每一句都是身為母親的可憐之處:“我的女兒……她就是我的命啊!她是我的命……”
張輝看著這一幕,一邊是失魂落魄的母親,一邊是還心懷僥幸故作鎮定的男朋友,這兩個人都令人心疼。可是麵對著這樣的情況,一向能說會道的張輝也啞口無言了。
梁局長匆匆趕過來,他看到了往日戰友的妻子此時正無助地蹲在冰冷的走廊裏麵,心下不忍,他連忙走上前想要將劉紫嵐扶起來:“不要著急,屍檢報告很快就會出來了,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一切皆有可能,隻要還有一線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
可是這一番話劉紫嵐再也聽不進去了,她冷笑一聲,將梁局長伸出來的手撥到一邊去:“我不會再相信你們說的話了,當初老白失去聯係的時候,我一個婦道人家拉住白冰孤兒寡母的來這裏找你們,你們也說了同樣的話。”
“真的,心涼了。我的丈夫為了出任務而失蹤了,你們卻絲毫不當回事,你們根本就不能理解我們身為家屬的痛苦!”劉紫嵐越說越生氣,她抬起頭來用盡渾身力氣朝著梁局長吼道:“十年了,我女兒每天都在想念她爸爸,每次睡覺都不能安穩!如果這種事發生在你家人身上,恐怕你才會放在心上當回事吧!”
梁局長的身體不禁晃了晃,良久,他悲痛地說:“白虎同誌是我的老戰友,他的家屬就是我們的家屬。這些年來,我雖然當了局長,可是一直都忘不掉當年我們一起共進退的日子!”
“我的女兒叫宋洛,她在七八歲的時候就來到了我身邊,她的親生父母被販毒分子害慘了。至今那段童年的經曆也給她帶來了無法抹去的傷痛,她的傷痛就是我心頭的疤。”梁局長的聲音在顫抖:“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多麼希望這世上再也不會有傷害。”
就在這個時候,屍檢科的門被從裏麵推開,一位帶著口罩的法醫從裏麵走出來,他手中拿著一份檢驗報告,交到了梁局長手中:“局長,這是A大宿舍樓火災現場女性屍體的屍檢報告。”
“我看看!”一旁原本沉默著的陳皓軒忽然走上前來,將梁局長手中的檢驗報告搶過去。他無法再等下去了,他現在就要知道結果!
陳皓軒將檢驗報告翻開來,卻看到DNA鑒定後麵隻填了一個字:無。
“……什麼意思?”陳皓軒眉頭緊皺,他眼前發黑卻直直地望向法醫:“是查不出來這個屍體的確定身份嗎?”
法醫無奈地點了點頭:“屍體嚴重燒焦,在高溫下DNA完全分解,但是在屍體裏麵我們能夠發現有汽油殘留的痕跡……也就是說,死者生前曾喝下汽油,有自殺的可能性。”
“自殺……”劉紫嵐一聽就腿一軟差點昏過去,幸好身邊張輝及時將她扶住,劉紫嵐身體癱軟不斷發出哀嚎:“我的女兒怎麼會自殺?到底是什麼事情想不開?是不是誰欺負她了……”
陳皓軒將這份檢驗報告緊緊地握在手中,在腦子裏麵一片混沌之餘,他忽然想起了方倩倩犯案逃跑的時候也是用一場大火和一個燒焦了的屍體掩人耳目的,這是那群毒販子慣用的伎倆!
“不對……不對……”陳皓軒的胸口上下起伏著,他的眼中終於重現一絲希望:“白冰一定是被人綁架了!他們故意放火,然後找一個屍體來頂替她!這是他們慣用的伎倆!我一定不能被迷惑,我要去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