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巨哥將販毒脈絡上的人差不多都清理了個幹淨,就是為了如果有一天這個狡猾的老爺子想要對他動手,那也要有幾分顧慮。
他到是真的沒想過取代老頭子的地位,在巨哥的潛意識裏,老頭子永遠都是他的主人,他永遠也無法超越這個九旬老人。這就是之前陳皓軒推測到的,在這裏的每一個人對老頭子都有一種如同敬仰神靈一般的感情。
可是巨哥跟了老頭子二十六年,他很多殘忍的手段都是跟著這個老人學會的,學了這麼多年也不過是學了一點皮毛。老頭子的陰險毒辣是世人都領略不到的,可是巨哥心裏麵門兒清。步步安營紮寨,他隻有一個願望,就是在主人手下留得一條性命,富貴一輩子。
“哦。”良久,老頭子發出一聲笑,他一直在手中把玩的打火機不斷扣動發出響聲:“你算是承認了黑脖是你搞下去的?”
巨哥說:“不光黑脖是我殺的,前段時間那個多事的警察也是我殺的。”
老頭子點了點頭:“你知道修羅是怎麼被捕的嗎?”
“他那是自找苦頭!竟然收留和我們八竿子打不到邊的方倩倩。本來那些警察就是要卯足了勁抓她的,那小子竟然還湊一把手!”巨哥義憤填膺道。
老頭子說:“一個字,作。”
“不過你現在也差不多了,殺警察,你以為他們不知道你的行蹤嗎?”老頭子問道。
……巨哥離開了,老頭子從沙發上麵站起身來,看了看就在客廳旁邊的地下酒窖此時緊緊關閉著的門。從那裏麵,已經很久沒有傳出人活動的聲音了,而唯一的監控也被白冰切斷了,現在裏麵到底是怎樣的情況,他不知曉。
每每望向通往地下酒窖的門,他隻覺得就像是有什麼魔力在吸引著他往哪裏走。老頭子活了這麼久了,這是他第一次被人在心理上控製住了。
毋庸置疑,白冰體內原先被困著的天才的靈魂真的被他給釋放了出來。
——也罷,老了就是老了,學問也不及當年了。老頭子搖搖頭,便抬腿往地下酒窖的方向走,他將那扇緊鎖著的門打開,卻驚異地發現門口已經被人用釀紅酒的大木桶給堵得嚴嚴實實。
……這是為什麼?難道那個小丫頭不餓嗎?她不害怕?還是……已經設法逃出去了?老頭子心下一驚,連忙叫管家來幫忙將這些堵住門的木桶移開。老頭子終於能夠看到那通往地下的台階,他從管家裏麵接過來蠟燭,一步一步獨自往裏麵走。
當老人下到了台階的最下麵,放眼望去整個地下酒窖除了有陽光從地下酒窖的木窗那裏透進來,整個屋子都飄滿塵埃,時不時飄來一股腐爛的氣味。
白冰已經不見了,而那個被綁在角落裏麵的男人,一動也不動。
老頭子正要走上前一探究竟,卻忽然看到眼前寒光一閃,緊接著又什麼涼絲絲的東西緊緊地貼著他的喉嚨,耳邊傳來女孩子沙啞的聲音:“不要動……否則,我殺了你。”
“白冰不是自殺,她有可能還活著。”
還記得那天夜晚在首光集團門口埋伏的時候,陳皓軒曾這樣固執地說過。
那時張輝看著陳皓軒堅定的樣子,心中以為他還承受不了打擊在自欺欺人。於是歎了一口氣,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就好好幹吧,早晚有一天你會找到真相的。”
隻有陳皓軒自己心裏麵最清楚,他並不是自欺欺人。
最開始,令他相信白冰自殺的緣由是痕檢科的報告,一切理論都足以證明那身份不明的屍體是白冰。可是現在,由宋洛拿出來的報告來看,現場的新發現也足以將痕檢科的報告做出的理論完全推翻。
也就是說,那被燒得黑焦焦的屍體也有可能不是白冰的了。
既然她沒有自殺,也無法證明現場屍體的身份。那麼白冰就有很大的可能性還活著。
“啊對了,我記得他們不是在現場發現了什麼……很有年代的琉璃材質的物體嗎?那會是什麼?”張輝忽然想起來便問道。
陳皓軒毫不猶豫地說道:“女性的配飾,吊墜或者耳墜。”
張輝大驚:“何以見得?!”
“我很慶幸他們能夠檢測出來那黏在地上的東西的材質和年代感。”陳皓軒說:“然後我把近一個世紀的琉璃材質的所有東西都查了個遍,琉璃一般都被製作成裝飾物,一般都是大的擺件,是從前家境很富有的人才能買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