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冰的身體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她慢慢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吊燈。
“咳、咳咳!”白冰雙手支撐著床,想要坐起來,可是渾身酸痛感襲來,嘴巴裏麵有一股血腥味。她轉頭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發現這是個裝潢奢華的房間,應該是家酒店的總統套間。
可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裏?白冰閉上眼睛努力地回想。
一瞬間,常青山、懸崖、父親還有那黑漆漆的槍口……就像是驚濤駭浪一般在白冰的腦海裏麵翻湧著。
“孩子、孩子,你要用意念走出來,你必須要從催眠當中清醒過來!否則你會徹底失去神誌,淪為老頭子的藝術品!”
“給你兩個選擇。自救,救人。你選哪個?”
“你必須答應我!不要再傷害她了——”
“能做我的藝術品,是她的福氣。”
“前方的路還很長,你要學會勇敢。”
“可是爸爸是警察。爸爸戴的帽子別人都沒有,爸爸穿著的衣服別人也沒有資格去穿。既然爸爸擁有著別人沒有的東西,爸爸就承擔著比別人更多的責任,所以爸爸要去保護別人。”
“爸爸,你是人民警察,我為你而驕傲!”……
白冰倒抽了一口冷氣,她一下子將眼睛睜開,一瞬間,有大量的淚水從眼眶裏麵翻湧出來。找了十年的父親,終還是被她弄丟了。
“爸爸。”白冰雙手緊緊地抱著頭,此時她的內心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深深的思念、追悔莫及、無助、害怕……還有恨。
那個人,他把父親生生囚禁了十多年,害得她和母親剩下的日子一直過得苦不堪言。好不容易白冰遇到了父親,卻又因為老頭子的惡意催眠而失憶,害得她還沒來得及和父親相認,就看著父親遇害身亡的慘狀。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老頭子所賜!他就是地獄裏麵的惡魔!
白冰想起父親在懸崖上那苦苦的懺悔,而她卻因為失憶而無動於衷,便滿心都是悔恨。她的父親是帶著遺憾離去的。
她要報仇,她一定要為自己、為母親、為慘死的父親報仇!白冰猛地抬起頭來,她眼球上麵滿布紅血絲,目光堅定得可怕。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傳來的開門的聲音。
白冰心下一緊,她的雙手緊緊地攥著床單,卻在那人走進來的那一瞬間放鬆下來,她的目光變得冷漠,如果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沒有聚焦。
“早安。”當老頭子慢吞吞地走進來,他站在白冰麵前,用睿智得可以穿透人的靈魂的目光望著白冰的雙眼,似乎要看透她的偽裝。
白冰在他的灼灼目光注視下,彎彎的睫毛不禁顫了幾顫,她的後背挺直,眼眸中冰冷依舊,就像是零度以下的水在刺骨的寒風中終於凝結成萬裏冰封。
牆上的鍾表秒針在滴答滴答地跳動,白冰在心中默數,終於在漫長的五秒鍾以後,老頭子將目光移開,他慢慢地走到窗子前,手指按下牆上的開關,紫紅色的厚重窗簾自動拉開。一時間,外麵世界灰蒙蒙的光芒映入白冰的眼簾。
“Wele to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老頭子渾濁的聲音裏麵帶著一絲莫名的興奮。他站在落地窗前,逆著光,他的身影就像是在黑暗中抖動著翅膀的魔鬼。
……美國!白冰瞳孔緊縮,她沒有想到,老頭子竟然能把她從中國綁架到美國來!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白冰強壓下心中的震驚,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一字一句,就像是個沒有血肉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
聽完,老頭子一下子將矮小的身體轉過來,他用犀利的眼睛打量著白冰:“現在,你是誰?”
白冰雙唇輕輕地抿在一起,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最終,她說:“我叫白冰,你是老頭子,是你把我從這平凡的軀體裏麵解救出來。”
“錯!”老頭子慢吞吞朝著白冰走過來幾步,站定,他微微搖晃著腦袋,聲音裏麵帶著冷漠的笑意:“從你來到這裏的那一刻,你就是彼岸花!”
彼岸花?
白冰的眉頭微微皺起,她抬眼,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最優秀的作品!”老頭子伸長脖子,就像是站在舞台上麵聲情並茂講述著莎士比亞的演員,他感慨:“這是我賜予你的名字,你必須接受!”
“我是作品?”白冰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她用疑惑的目光望向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