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他……”
此時的老頭子就像是個遲暮的老人,原本渾身的精明全部卸下,就像是被抽去了骨骼一樣,就這樣軟綿綿地坐在吱呀作響的木椅上。
不可否認,夜鶯便是三公子的心結,它因巨大的悲痛轉化成了另一個人格便是現在的老頭子。
老頭子之所以看起來無懈可擊,正是因為隨著時代的變遷,知道夜鶯和三公子往事的人死的死老的老,再沒有人能抓得住他的弱點。可是陳皓軒卻將老頭子的弱點化成利劍,一擊致命。
“不,我、我……”老頭子的眼睛裏麵滿是茫然,一滴渾濁的淚從他滿是滄桑的眼角湧出來,語氣十分疑惑:“我就是他。”
這不是肯定句,是疑問句。
“你是三公子,是你製造了六十年前的快樂教場事件,我相信你還記得。”陳皓軒語速很慢,他對著老頭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你的爹娘給你起的名字,叫做什麼?”
“我是誰……”老頭子輕輕地念叨著,他的思緒回到遙遠的從前。可是,除了夜鶯和快樂教場還有那個和離的太太之外,他什麼也想不起來:“時間太久了,一個世紀了,早就忘了。”
陳皓軒自然能看出來老頭子說的是真話,就在他的手中握著一個微小的錄音器,這裏麵的對話可以被當作法庭的證詞。
“你有雙重人格,就連你自己也不知道。”陳皓軒歎了一口氣,他說:“瘋子和天才之間往往隻有一念之隔。我沒有辦法判定你到底是個瘋子還是個天才犯罪者,這些,都會交給法律去審判。”
老頭子聽完,他一口咬定說:“我不是瘋子。”
說著,他慢慢抬眼看著陳皓軒,他說:“我是這世上最偉大的心理師和催眠師,我的研究成果都是藝術品!無論歐陽修治還是曼珠沙華,或者是我那兩個養子,如果我隻是個瘋子,他們怎麼可能會被我控製!”
陳皓軒心裏麵一陣欣喜,其實他之所以說那些話無非就是為了激怒老頭子,現在看來確實是成功了。
“我不明白你是怎麼控製冷研修的,他也是心理學教授。還有,他曾經提到過一個實驗,到底是什麼?”陳皓軒問道。
說到這些,老頭子似乎十分自豪,他得意地笑了笑:“那是在快樂教場之後,我被中國的警察圍追堵截了整整十年才消停。為了重新崛起,我在全國各地都埋下了伏筆。冷研修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馬家家,是我催眠了她的養父王東旭,對她迫害。還有曼珠沙華……還有很多很多,以至於最後我都忘了。”
慢慢的聽著,陳皓軒的手心裏麵出了一層汗,錄音器一直開著,哪怕是他們不去尋找證據,光憑老頭子說的這些就足夠令人震驚了。
既然能夠治罪了,陳皓軒走出審訊室將錄音器交給美國警察的那一刻,便馬不停蹄地回到住處提上行李便坐上了最早通往中國的飛機。
……另一邊,白冰已經回國兩個星期了,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她返回學校上課。
看到白冰背著書包孤零零行走在校園裏麵的身影,全校的同學的反應就像是見了鬼一樣,議論紛紛。
“她不是自殺了嗎?”
“不不不,今天早上聽我們輔導員說裏麵有內幕,白冰應該是被人綁架了,受了很多罪,也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麼,現在可算是回來了!”
“我的天啊!那我們不會再受到牽連了吧?那次宿舍樓的大火真的是嚇死我了!到現在還驚魂未定呢!”
“誒,既然她都平安無事回來了,那陳皓軒呢?我聽說他不是去就她了嗎?怎麼白冰一個人回來都好幾天了,也沒見到他的影子!”
自從白冰經曆了那些事情,她的性格沉寂了很多。在這次考試中,一向成績優異的白冰甚至掛科了。
由於原本的宿舍樓被燒毀了,學校臨時建好的宿舍樓不再是兩人一間,而是變成了四人一間。除了李艾琳之外,另外兩個女孩對待白冰的態度隱隱約約都有一些奇怪。
看著她成天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李艾琳勸道:“整天問你陳皓軒怎麼樣你也死活不說,現在你這個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照這樣下去,我真的怕你一輩子都毀了!”
這個時候宿舍裏麵隻有白冰和李艾琳,而白冰卻隻是坐在窗前,低著頭摳著指甲。李艾琳甚至能夠一眼看出來,現在的白冰心底仿佛一直壓著一口氣,咽不下去,也哭不出來。
“……是不是陳皓軒出事了?”李艾琳試探著問道,畢竟白冰這個樣子,她就算是猜也能猜出來八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