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有點悶,趁著何竣沒有到,我們到外麵花園走走吧。”雷昊軒的話語裏,有一種難得的鄭重和猶豫。
蘇嬈心中一動,衝他點了點頭。
“你是怎麼和你哥哥失散的?”蘇嬈問出這個令自己十分困惑的問題。
“幼時的固執,導致了一生的悔恨。”他的話語簡短,而令人感到困惑。
莫名的,蘇嬈忽然想起親人,由此,又聯想到自己不可告人的身世,好友閨蜜的背叛,以及不可預測的未來,不由得眼角濕濕的。
旁邊不失時機地遞過來一張紙巾。
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蘇嬈解釋說:“曲終人散,了無人煙時,我越是感到自己的孤獨。”
“怎麼會了無人煙?我在這裏啊……”雷昊軒亮眸中閃爍出鑽石一般璀璨的光芒,雪白的牙齒在月光下散發出瑩瑩之光:“我也想為你唱首曲子排解寂寞,隻是……”
他抱著雙臂,微蹙眉頭,似乎思考著一件極其重要,卻一時難以抉擇之事。
強烈的男子氣息,夾雜著夜來香神秘誘人的幽香,在夜風中縈繞,使得蘇嬈一時裏感到有點局促,又有點不知所措,隻微斜著頭,問雷昊軒:“隻是什麼?”
雷昊軒微揚唇角,臉上掠過一絲淡淡的微笑,薄薄的唇若有若無地摩挲著蘇嬈的耳垂,低沉深邃的聲音極其魅惑地綿綿傳入蘇嬈的耳朵:“隻是,我餓了,蘇小姐可否請我吃飯?”
蘇嬈忽然想起折騰了一晚上,除了空腹喝的那幾杯酒,竟是連一點飯菜都沒有下肚,經昊軒這一說,這才感到肚子咕嚕咕嚕叫得難受。
“已經這麼晚了,怕是飯店都關門了吧?”蘇嬈擔憂地問。
“我認識一家餐廳,現在應該還沒打烊,而且服務態度很好,應該能跟得上跟何竣相會。”他的聲音慵懶中透著霸氣,令蘇嬈不能拒絕。
“嗤嗤……”
低低的笑聲魅惑著蘇嬈的心智,她不由得又好奇地多望了一眼,卻不料正與雷昊軒眼神相對,不由得將一張臉都漲紅了。
鼻子裏冷哼了一聲,輕輕甩開了他的手臂。
“法國菜汁多味腴,不僅美味可口,而且如藝術品般精致美麗,幾乎每道菜都像一幅畫一樣精致,無論是視覺上、嗅覺上,還是味覺上,都能達到無與倫比的境界。很適合浪漫的約會。”他灼灼的眼睛,捕捉著她臉上的表情,但卻什麼都沒看到,感到有點失落。
“你對法餐了解很多啊。”
蘇嬈粲然的一笑,令雷昊軒心裏又踏實起來。
“我在法國住過很長時間,其實到過許多國家,我還是很喜歡法國巴黎的浪漫宜人。”他眸中閃爍出一束璀璨的亮光,調侃著說:“哦,當然,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嗬嗬,聽他語調,倒像是一個飽經滄桑的人了呢。
“想吃點什麼?”雷昊軒拿起餐單,體貼地問蘇嬈。
蘇嬈吃西餐,僅僅是在雷家時,雷昶為自己點的那份牛排,意大利風味蛋糕,以及那瓶1930年的lokey紅酒,她不願雷昊軒看出自己的窘迫,就優雅地一笑,說:“我隨意,還是你點吧。”
他說的好多菜名蘇嬈都沒聽說過,但確實是餓了,隻要是能吃的,大約都能咽得下。
也許是由於夜深的原因,餐廳裏就隻剩蘇嬈和雷昊軒兩個人。
蘇嬈靜靜地看著雷昊軒點菜的樣子。
燭光下的他,像被精雕細鑿般的完美五官,散發著柔和的光暈,令她的目光一時裏竟不舍得移開。
穿著燕尾服的侍者呈上菜品,很快就退下去了。
“來一點法國牛排吧!多吃點,你太瘦了。”他說著,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塊牛排,放到蘇嬈麵前的銀盤裏,自己卻並不吃,隻交織著雙手,頂著下顎,用深邃的眸漾滿笑意望著蘇嬈。
他的話語,他的眼神,以及流淌在空氣中的曖昧氣息,都令蘇饒感到有點手足無措。
將牛排放在口中輕輕咀嚼,清了清嗓子,問:“餐廳裏放的什麼音樂?很好聽。”
“《kirain》。據說是在夏日的雨夜裏,鋼琴家聽著窗戶外麵雨滴的敲擊聲,靈感突現創作來的。”他答道。
“什麼?”蘇嬈有點迷茫。
“哦,翻譯過來,就是《吻的雨》。這首曲子,現在很合適我們。”他的聲音低沉,而魅惑,令蘇饒有點不知所措。
“***派,可是法餐中必吃的一道美味,也是女孩子很喜歡吃的甜點,我可是專門為你點的。”他輕揚唇角,深邃的眼睛中射出一縷璀璨的亮光,小心地叉起一塊,遞給蘇嬈:“小心!一不留神就會掉到身上,把衣服弄髒呢。”
“我很笨的。”蘇嬈臉上帶著調侃的笑,望著他:“你這麼不放心,要不,就親手喂我吃吧。”
蘇嬈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將銀叉遞到自己唇邊,一雙眼睛綻出灼灼桃花,笑道:“張開嘴。”
柔和的氣息,夾雜著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令蘇饒一時間竟有點手足無措。
但,心念一轉,有個主意刹時躍上心頭。
蘇饒不動聲色地將身子一抖。
香嫩的蛋糕,果然如雷昊軒所說的那樣,翩然滑落到了蘇饒那件名貴的紫色裙裝上,並玷汙了她腳上那雙價值不菲的皮鞋。
“雷昊軒!”蘇嬈優雅地撩起髒了的衣裙,朝雷昊軒露出似笑非笑的眼神:“我的鞋子和衣服都價值上萬元,卻被你一下子全弄髒了,諒你是無論如何也賠不起的!好吧,看在曾經欠過你人情的份上,就罰你你給我當一百天奴隸吧。”
望著雷昊軒哭笑不得的神情,蘇嬈心裏那個樂啊:嗬嗬,我在雷家無依無靠,就卻一個忠心耿耿的親信,你就要入住雷家了,要是從今以後能和我協同一心,倒不失為一條妙計。
正在心裏想美事,蘇嬈忽感到有熟悉的暖哄哄的氣息綿綿而來,垂頭看去,卻發現雷昊軒已經蹲在地上,脫下她的皮鞋在擦,湊在鼻旁嗅了嗅,臉上極其誇張地露出痛苦的表情。
“還是我自己來吧。”蘇嬈滿臉通紅,悻悻地奪過餐巾。
出了餐廳,天空中飄下緲緲細雨,被風吹散了。雖然是夜晚,微紅的夜空卻照得人很暖。一直暖到心裏。
已過午夜,路上不見什麼車了。
一輛寶馬530在大門的一側停著,前後的霧燈在不斷地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