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一直在這裏好好監督你,要是不聽話,家法伺候!”
“家法?”
撐著厚重的眼皮勉強眨了眨眼睛,顧暖音本來想要配合著做一個害怕的動作來著。
可惜渾身上下都是僵硬異常,別說是哆嗦了,動都動不了。
在對上男人多年不見的那麼溫柔的目光時,鼻頭突然之間就發酸的厲害。
“那些壞人,抓到沒有?
千萬不要把他們送到警察局去,都給我好好留著!”
“嗯?”
一時之間沒有明白過來她的意思,韓相臣眉宇之間多出了一些疑惑來。
不過也沒有追問,隻靜靜等待著。
邊伸手拿過杯子吸管,湊到了躺著沒法起身的女人嘴角跟前。
“先喝點兒水再說,都昏迷了這麼長時間,也該渴了。”
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水,顧暖音眸色開始變得無比的失落,連呼吸之間,都散發著濃鬱的悲傷氣氛。
“他們害死了我們的孩子,就是殺人凶手!
就算是要送警察局,在那之前,也得讓我先出出氣才成!”
神情一凝,手指微僵。
望著女人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緊緊咬住下唇的隱忍動作。
還有微紅的眼眶,韓相臣的眼底,有異樣的光芒翻湧。
重新握住那雙被紗布纏的看不住本來形狀的手,喉結一梗一梗地上下移動。
片刻之後,唇角才溢出一抹清淡的笑容來,揉了揉顧暖音的腦袋。
“放心吧,我們的孩子沒事。
你很堅強,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它,為醫生爭取到了保住它的時間。”
隻是,支持在這份將強後背的是什麼,他都不敢去多想。
就像是當時在急救室裏,第一眼看到布滿了顧暖音整個後背的那些傷時,唯一的想法,就是將所有參與的人都碎屍萬段一樣。
話語說的不急不緩,到了後麵的那幾個字時,也多出了壓抑著的哽咽。
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探究韓相臣那些石破天驚的悲傷。
顧暖音整個人,已經因為他剛才的那番話,徹底的僵住。
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確定了男人眼中並沒有任何敷衍,單純安慰的情緒之後。
她才機械一般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在空氣中滯怠了一分多鍾的時間之後,才慢慢地往自己的小腹處探去。
平坦依舊,仍然是什麼都摸不出來。
饒是如此,看著男人的眼神之後,突然就多出了鋪天蓋地的驚喜來。
“你是說,你是說我們的孩子沒事?
我保護住它了?我真的保護住它了?”
“嗯,是的。”
比較起顧暖音的驚喜來,韓相臣的神情,則是淡漠的厲害。
再一次將她的手歸納到自己大掌中,堅定的眼神中,多出了厲色來。
“是,孩子的確是沒事,保住了。
但是顧暖音,你給我聽好了!
這次的事情,僅此一次,從現在起,你給我牢牢記住,不管什麼時候,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其實不止這一句,從救到她的人,不對,是從得知她出事的那一刻起。
腦海中就已經編排好了很多要跟她特意交代的話。
比如,沒有見到自己,不準離開俱樂部。
比如,危機時刻千萬不能衝動,要想盡一切辦法拖延時間等著他的到來。
比如……
如此類推,很多很多。
可是,在看到她身上傷痕的那一秒,突然就都變得不重要了。
也僅僅,隻能說出這一句來。
被男人話裏的堅定認真震撼了一下,顧暖音抿著唇,闔了闔眼。
“可是……”
可是,你不是因為有了孩子,才會要跟我試著重新開始,才會嚐試著開始要喜歡我的麼?
“沒有可是!”
並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韓相臣直接開口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