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啊,你……”

喬岩打斷江女士的話,開口保證著,“阿姨,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知道我是什麼身份,以前的事兒都過去了,以後,我不會纏著你兒子的。”

江女士詫異的看著喬岩,有點哭笑不得,她這是說了什麼了啊,讓喬岩會這樣想她,講真的,她倒是希望喬岩能纏著自家兒子呢,兒子對喬岩什麼樣子,她看的清清楚楚,絕對不想他自己以為的那樣無情。

隻是感情的事兒,一般都是當局者迷,兒子這會兒還再迷障裏分不清東南西北呢。

“好,你能這樣想,阿姨也就放心了,不過喬岩啊,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不管你心裏再不痛快的,也不許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更不許你拿我孫子開玩笑的。”

“!”喬岩猛然抬頭,眼睛裏閃過一抹迷茫,很快就伸手撫上自己的肚子,不可思議的問道,“我懷孕了嗎?”她還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呢,她以為自己不會懷孕了呢,所以一直以來,她和金主大人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注意避孕方麵問題,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有了孩子。

“是啊,所以你要想開一點,剛剛阿姨說那些話呢,不是說怕你纏著那混蛋小子,說實話阿姨啊巴不得你纏著他呢,可是阿姨想讓你過的開開心心的,當然了,我也是有私心的呢,你開心了,你肚子裏的寶寶才能健康成長,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呢?”

喬岩點頭,眉開眼笑的,傅鈺端了小菜和白粥過來時,喬岩難得的沒有板著一張臉,反倒還衝傅鈺笑了一下。

刹那間,傅鈺覺得整個世界好像都燦爛了起來,靦腆的笑了笑,把飯菜送上。

江女士揉了一把自己的腰身,真是一把年紀了,熬了這麼兩天都有點受不了了呢,囑咐了喬岩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不用擔心喬雪,她這就回去看看喬雪的。

喬岩乖巧的應了下來,可是等江女士一走,她整個人就像隻刺蝟似的滿是防備了。

傅鈺看了不禁覺得好笑,“你現在這樣子,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啊,怕成那樣,你還是當年那個喬顏嗎?”

喬岩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也不看看她現在之所以會驚弓之鳥都是誰的功勞,還好意思出現在她麵前說這樣的話的。

“好了好了,別氣鼓鼓的了,就算不為你自己也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吃點吧,你放心,我先吃兩口行了吧。”傅鈺說著已經把白粥往自己嘴裏送了,嚼完咽下去才又舀了一勺送到喬岩跟前,“那,這下放心了吧,沒毒的。”

喬岩下意識的張嘴吃了那勺粥,吃完了才想起來——這,這傅鈺剛剛吃過的啊,她又吃了,這算怎麼回事兒啊!

傅鈺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笑聲是會傳染的,特別是真心實意的歡笑聲,真的能感染另一個人,最起碼喬岩這會兒也跟著彎了嘴角,眉心也同時舒展開來了。

殊不知,門外一抹黑色的身影,沉沉的看著病房內的一切,聽著他們恣意的歡笑聲,微微擰了下濃眉,鼻息了幾次,才默默的轉身疾步往外走去。

江女士快氣死了,這死孩子,簡直是想上天啊,跑那麼快幹嘛?來了就進去啊,幸好她不放心喬岩在隔壁也沒休息的就要起來看看,要不然還碰不上呢。

“臭小子,你給老娘站住。”

嘿,越說他還越跑的快呢!

眼看著已經追到醫院門口了,真到了外麵,江女士覺得自己肯定追不上的,不禁氣結的連聲喊了起來。

“哎呀呀呀,我的腿,我的腿……”

我去,裝的還不像,看那臭小子頭都沒回的,哼,為了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連老婆孩子都不要了,看著樣子是連老娘也不要了啊!

行,行,不要是吧!

砰——五體投地!

江女士活了半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的,本來是想裝下苦肉計的,誰知道苦肉計沒裝成,反倒真的從大門前的台階上一頭栽了下去,真真正正的體會了一下五體投地這四個字的意思的。

也顧不上哀嚎了,鼻頭酸酸的,不知道是被臭小子給氣的,還是摔成這樣的了,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淚眼模糊中,有人站在她的跟前,慢慢的扶起了他,和他身上的夜行衣一樣的是黑色的手帕,擦拭著她臉上的塵土。

“哼,不用你假好心,你不是要走嗎?走了就別回來。”江女士拍開兒子的殷勤,說完又怕兒子真的會走開,又一把拉住他勸慰道,“阿南啊,喬岩她懷孕了,你們有孩子了,除了喬雪之外的孩子啊,這一次無論如何,媽媽都不允許你做那負心人,你知道一個女人肯為你生兒育女那意味著什麼嗎?”

那是真愛啊,如若不是,怎麼會為你去忍受那孕育生子之苦,怎麼會為你去變醜變老。

男人安靜的聽著,等到江女士苦口婆心的勸了一大通之後,他才淡淡的說道,“這個孩子,能不要就別要了,傅鈺對她挺好。”換而言之,是勸說母親,讓喬岩另擇佳偶了。

江女士傻眼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兒子,絕對就不是那種視人命為草芥的人,除非是……

“阿南,阿南,你告訴媽媽,你是不是啊,是不是啊……”江女士有些慌了,有一個為國家為政治做了一輩子貢獻的老公,她私心上真的不願意兒子有任何性質的犧牲,哪怕是犧牲兒子的幸福,她這個當媽的也不願意的。

“媽媽,我必須離開,我是一名軍人……”

“不,你不是,你隻是你自己,你已經退役了,沈擎南,你聽明白嗎?你已經不是了,不是了……”這個時候江女士很後悔當初送了兒子從軍,她很怕兒子就這麼一走了之,很怕從此之後再也見不到兒子。

“……”多餘的話,他也不願意再講,本來這次就不該出現的,隻是他實在不放心,所以才最後來看一眼,以後還有機會看還是不看,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

夜沉如水,江女士坐在喬岩的病床前頻頻歎氣,她到底還是沒把兒子給勸回來,其實她知道自己不過是白費口舌而已,兒子是和丈夫一樣有著雄心壯誌的那種人,他們不是不愛自己家人,隻是他們的心中裝著大愛,裝著一個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