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去世後,天辰便失魂落魄,顛沛流離在各處,他用酒來麻痹自己,讓自己忘記一切,忘記是個修士,忘記周圍的一切,更為重要忘記芊芊。
他想像個凡人一樣活著,他不想再修道,因為就算修道,連最珍惜的人都保護不到,母親如此,父親如此,芊芊也是如此,他是無比的痛恨自己,為什麼這般沒用,隻能眼看著卻無力拯救,他恨這樣的自己,所以他要懲罰自己,受盡世間一切苦難。
離芊芊去世已經過去了一年,天辰也是顛沛各處,幾乎每個地方都有他的身影,而這次他被這好心的李嬸收留了,其實天辰本意不想跟她走,但又覺對方善良,不忍傷害便答應了。
天辰傻笑的對李嬸點著頭,支支吾吾的,讓李嬸同情心大甚,覺得天辰實在可憐,就在這時李嬸的丈夫也已經賣肉回來,讓李嬸去做飯去了。
李嬸雖然懷有身孕,但依然家務活照做,畢竟對於貧苦人來說,根本不像貴族那般,擁有養胎的待遇,不過貧苦人比貴族來說要生性堅定許多,吃苦耐勞從不吭上一聲,有時候這些貧苦人比那些貴族人好的多,因為他們思想很簡單,不像貴族那般陰謀算計,今日不是算計人家,要不就是明日算計對方。
其實修煉界也是如此,在戰鬥中流淌許久的天辰,對於這樣的生活很是滿意,他也發自內心喜歡這些淳樸的人。
李嬸動作很快,飯菜便已經做好,菜肴很是簡單,三素一葷,葷的自然是先前買回來的肉,肥的的居多,瘦肉較少,這肉是李嬸丈夫買回來給妻子補身體的,可是李嬸卻把瘦肉多的夾給了天辰,還柔聲說道。
“多吃些,不用客氣。”
天辰看著滿碗的肉愣住了,這樣的感覺似曾相識,但卻很遙遠,好像是與母親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如此,母親把好吃的給自己,而她自己吃剩下的,可這李嬸與自己非親非故,卻如此對自己,確實讓天辰唏噓不已,心中也很是感動,眼睛更是有些濕潤,險些落下淚來。
李嬸見天辰盯著碗不吃,眼眶紅潤,知道對方是個可憐的孩子,多半從小到大都沒有人這麼對他,這讓李嬸更加同情天辰,說道:“快吃,多的是,沒人跟你搶的。”
天辰含糊的答了一聲,猛拔著飯,把兩個腮巴子都漲的鼓了起來,李嬸看著天辰窮吃餓吃,不禁眼眶有些紅了起來,對丈夫說道:“苦命的孩子啊。”
李嬸的丈夫點了點頭:“柴房收拾好了嗎?”
“吃完飯就收拾,雖然許久沒收拾了,但並不是很髒亂。”李嬸聞言說道
天辰心中十分感動,現在的這個世界,還有如此善良的人真是太少了,他不知為何有些罪惡感,裝成一個傻子騙他們。
吃完飯後,李嬸丈夫給天辰泡了杯茶,開始細問其天辰的身世,為了不被對方發覺,所以天辰隻是含糊作答,但也說了個大概意思,便是自己從小被父母拋棄,流落街頭,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李嬸的丈夫微微一歎:“這個世界苦命之人真是太多了,本來以為我們這貧窮人算是最苦命的,其實更苦命的連溫飽都解決不了,往上看氣死人,往下看才會發現其實自己挺幸福的。”
天辰似懂非懂的點著頭傻笑,一邊的李嬸傳來了喊話,看來是柴房收拾好了。
柴房確實整潔了許多,沒有那麼雜亂,雖然還有股潮濕味,但天辰並不覺得不適,因為以前與母親住在一起的時候,天辰也是住在柴房,此刻不過是回到從前罷了。
雖然母親已經不在了。
李嬸也不管天辰聽不聽得懂,細心的為他交代注意事項,天辰摸著後腦勺點著頭,李嬸也不知他是不是懂了,但也隻能歎息的搖頭。
此時已近晚上,在貧民為了節約燈油,會很早便休息,雖然現在很早,但許多人家已近沒有了亮光,都是漆黑了起來,隻有偶爾的幾聲狗叫。
天辰雙臂枕在身後,隻有自己一人時,他會不自覺的想起芊芊死去時候的事情,他越想約痛苦,在這個時候他想喝酒,想麻醉自己,可是他發現自己早已沒了酒。
或許是天辰躁動驚醒了李嬸,她敲著門道:“大醜,是不是被子不夠,冷的睡不著?”
大醜是天辰編給他們的,若是說出真名,肯定會露餡的。
聽到對方關心的話語,天辰心中就如有股暖流在流動,讓冰冷的心暖和了許多,笑著說道;“夠……了,不……不冷。”
“若是真的冷便說一聲。”李嬸雖然安心了許多,但怕夜深了天辰那幾層被子不夠,所以還是提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