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語寧隻覺得自己渾渾噩噩的,周圍的一切都不真實起來。這比她當初看到周夕顏的畫像,知道周夕顏和她長得一模一樣還吃驚。
這天下間,相似之人何其多,可是卻難以找到兩個一模一樣之人。尤其是她們兩個年齡相同、身形也極為相似。是以,當葉語寧知道世上還有這麼一個人的時候,是何等的吃驚。
可是,今日之事,卻驚得葉語寧整個人都緩不過神來。
殷止容看著葉語寧的樣子,便知道葉語寧想的是什麼。她果真還是不信任他,甚至一直防備著她。不說他暗地裏做的事情,就說明麵上做的那些事情,是個人都會被感動。可是偏偏這丫頭不但沒有絲毫感動,反而處處防備他。到底是怎樣的經曆,讓她的防備之心如此之重?
殷止容之所以一直沒有和葉語寧正是訂親,不是殷止容不想,也不是因為葉語寧不想。而是殷止容知道,麵前之人並非是周夕顏。縱然猜到周夕顏恐怕已經死在了那日的宮裏,縱然知道心愛之人可以頂著周夕顏的身份活一輩子。可是殷止容就不願意。殷止容不想讓自己心愛之人頂著別人的身份活著,他想娶的是她,而不是周夕顏。
這才是殷止容一直沒有和葉語寧訂親的原因。否則,依殷止容的性子,管別的什麼的,先把人娶進門來再說。旁的都是虛的,隻有把心悅之人娶進門來,才是實際。
殷止容神色柔和地看著葉語寧,眼中充滿了憐惜。殷止容自詡能力卓絕,權傾天下,卻連喜歡的人都沒護住,讓她消失了這麼多年。想到這裏,殷止容眼中閃過一絲暴戾。也不知道,這幾年來她受了多少苦。如今,還讓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吃了虧。
想到剛剛看到葉語寧落水的一瞬間,縱然知道葉語寧是自己跳下去的,殷止容還是無法掩蓋心底的恐懼。失而複得的喜悅還未曾好好釋放,便又要承受失去之痛了嗎?那一瞬間,殷止容想都沒想,便跳了下去。
葉語寧渾渾噩噩地抬起頭來,便看到殷止容那疼惜的目光。一瞬間,葉語寧有些茫然。這個眼神,葉語寧看不懂。葉語寧自詡精通算計,懂得人心,可是這樣的眼神,她沒見過。從來都沒有人用過這樣的眼神看過葉語寧。縱然師父曾經用過類似的眼神看著葉語寧,可是葉語寧依舊覺得殷止容的這個眼神和師父看她的眼神是有些不同的。
“回去好好休息,喝些薑湯。女孩子的身子受不得涼,縱然身體再好,也經不起這般折騰。”殷止容抬起手,替葉語寧整理了一下外麵的披風,“若是實在不愛喝薑湯,便多喝些熱湯吧。上馬車吧,別涼到。”
殷止容扶著還沒緩過來的葉語寧上了馬車,囑咐下人幾聲,便轉過身去,雙目淩厲地看向四周。
“來人,把這裏給本王封鎖起來。”殷止容緩緩開口,不怒自威。
季臨看著渾身上下泛著冷意的攝政王殿下,隻覺得渾身一哆嗦。此刻的殷止容,哪裏還有絲毫剛剛麵對葉語寧時的溫柔。季臨突然迫切地希望王妃趕緊進門吧。
葉語寧回到溫家的時候,溫家早就得到了葉語寧落了水的消息。下人早就燒好了熱水,一進門,葉語寧便在丫鬟的服侍下進了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