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吟萱在回憶的長河中,睡著了。睡得很沉,沒有人打擾她。
她夢到自己走在一條黑漆漆的道路,那條路很長很長,她看不到路的盡頭。她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尋找著一絲絲的光明……彰顯著她對未來命運的無知和無奈,像是一個環套,一個套著一個,猶如走不出的深淵。
冷襲月走到吟萱休息的房門,聽著裏麵沒有聲響,估摸著主子已經沉睡了。便輕手輕腳地走到隔壁的房間,輕輕地敲門,耳朵附上門,輕聲道:“文皓,睡了嗎?”
“吱呀”一聲,門開了,已換了一身素淨的白衣的文皓立在冷襲月眼前,他示意著讓她進屋。
兩人沒有什麼客套話,很自然地都尋了一張椅子坐下了,開始沉默不語。
他們倆倒是一致,心中都有事,而且是同一件事。
“怎麼辦?”冷襲月打破了這片寂靜。文皓沒應聲,似是在沉思。
突然靈光一閃,她腦裏冒出了個主意。“要不然,我代替主子去。”
“主子不會同意的。況且……若是主子自己不想去,誰能奈何得了她?”文皓不是沒想過這個辦法,他知道行得通,但就是主子自己絕不會同意,而且這是把襲月往火堆裏扔,特沒良心。
“我不管,我絕不能讓主子去。”她心裏已經暗暗在想,即使被北辰國國人唾罵一輩子,她也不讓主子去,哪怕是帶著主子流浪街頭,也總比跳進皇宮那個大深淵裏好。
“你別任性了,會害了主子的!這是主子的使命,我相信主子早已不在乎生死,來冷譯國之前,主子就把一切都看透了。我們應該想怎樣保護好主子,怎樣讓主子周全,而不是想著怎樣違背主子的意思。我們沒有那個能力。”文皓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說完話把頭垂得老低,他實實在在地把自己否定了。真的,他們倆人都沒有那個能力……
“那麼,我陪主子去。我與主子共患難……”她做了決定,她要陪吟萱去當宮女。苦死、慘死、冤死都無所謂。
“這興許是唯一的方法了。”文皓無奈地說著。
夜,一片死靜。於府,兩個黑衣人站在房頂上,看著不遠處房裏還燈火通明,隱約聽到聲聲歎息。倆人四目對望,幾乎在同一時間向那間房間奔去。
隻見兩束黑影此起彼伏,速度之迅速,讓人會以為是錯覺。
通火通明處,正是餘府千金餘音及同胞妹妹餘琳的閨房。
餘音和餘琳兩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是溫柔賢惠之人。怎奈因長相太過平庸及家父隻是一個無官爵的普通商人,因此隻能貶於進宮當宮女。餘家老爺僅這兩個女兒,平日是疼得不得了,如今落得如此結果,也是迫於無奈呀!
餘音和餘琳兩人正忙著給爹娘多做幾件衣服,一時沒發覺到從窗口悄無聲息跳進來的文皓和襲月。
“二位小姐真是頻繁啊!不過,衣服還可以留到以後再慢慢做,不急於一時的。”冷襲月溫和地說著,語氣又帶著絲絲的說服力。一張清秀的臉被罩上了黑色麵紗,隻露出一雙明眸。
明顯話中有話,弦外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