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信等人離開無界天狼,向著天緣城的方向行去,走了有半天,大家便不由懷念起無界天狼來了,百裏的距離,騎著無界天狼瞬息可至,而且不管是泥濘的濕地、陡峭的山林,無界天狼都能來去如風,現在他們卻要靠自己的雙腿走,不但費力氣,速度也慢得可憐。
一直走到第二天清晨,他們終於看到了天緣城,葉信站在回頭碑下,搖頭笑道:“真是世事無常,當初我還以為自己是最後一次進城,剛剛過了一年,居然又回來了。”
“生死有命……”侯輪月念著碑文,微笑道:“倒是有點意思。”
“走吧。”葉信說道。
一行人走進了天緣城,天緣城不管何時何地,都給人一種混亂的感覺,街上到處都是持著刀劍的大漢,半大的孩子在人群中鑽來鑽去,去獵殺凶獸,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天緣城的死亡率甚至遠遠超過其他正處在激烈戰爭中的公國,這也造成了一種特殊的現象,天緣城的孤兒很多,每遇到惡劣的風雪天氣,在街上走一圈,會不斷的看到流浪漢或者是孤兒的屍體。
葉信披上了黑色的鬥篷,鬼十三的鬥篷和葉信的式樣相同,這種裝束原本是獨一無二的,隻有黑袍,現在卻多出了一個,葉信畢竟有另一個世界的記憶,做事情總喜歡搞一些隻有自己能懂的惡趣味,鬥篷就是仿製的了《刺客信條》。
“哪來的這麼多孩子?”郝飛不解的問道,他是第一次來天緣城,一切都很陌生。
“爹死了,娘改嫁,孩子自然就沒人要了。”葉信淡淡說道。
“都說最毒婦人心,果然不假,她們也舍得?”郝飛皺眉說道。
“你以為成了寡婦的女人,在這種地方能活得下去麼?”葉信搖頭道:“如果在九鼎城,她們還可以做些小本生意,或者去接一些縫縫補補的活計,這裏……沒有依靠的人就不是人了,看到那些孩子了?其實他們每天都在生死邊緣遊走,如果現在出來個武士把他們活活打死,不會承擔任何責任,根本沒有人管。“
“這他嗎是什麼鬼地方!”郝飛惡狠狠的說道。
“我剛開始來的時候,有些不忍心,還盡力幫過他們,後來就見怪不怪了,他們太多了,幫不過來的。”葉信說道。
“怎麼隻有男孩?”侯輪月問道。
“女孩都被接到那裏。”葉信向前方指了指:“隻是拿出一天三餐,女孩子小時候可以做各種活計,大了又可以用自己的顏色為主人賺錢,這應該是世界利潤最大的投資了。嗬嗬……小孩子能吃多少?何況她們根本吃不飽。”
前方是一座粉色的高樓,高樓的建築風格有些特殊,一扇扇窗戶要比別的樓房大很多,窗前還有陽台,不少女孩站在陽台上,一邊相互調笑一邊看著下方的人流。
“等到老了呢?”郝飛一邊看著上方的女孩一邊說道。
葉信沉默了,隨後走到一塊鐵蓋上,用腳頓了頓:“在下麵。”
“下麵終日看不到陽光吧?”郝飛說道。
“你太天真了。”葉信笑了:“水道可是異常凶險的地方,在裏麵走動不亞於去獵殺凶獸,你以為她們被扔下去之後還能活多久?”
“這還是好的。”山炮突然說道:“據我所知,磐蛇會經常收購廢人,或者去在街道上捕抓流浪漢,去喂養他們的凶獸。”
郝飛瞪大眼睛,他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走過的地方不算少了。”葉信歎了口氣:“天緣城是我見過的最醜陋、最凶殘的城市,沒有之一,喪失人性好像是這裏的標準配製,想活得好,就要達標,我來天緣城的時候,隻是想找個地方養傷,同時也能經受曆練,但在這裏呆了幾個月,我的性格也受到感染了,變得戾氣衝天。”
“大人,你以前就是這樣的吧……”郝飛咧嘴道,葉信能得到天罪殺神的稱號,刀下不知道積聚了多少亡魂。
“不一樣,以前每次衝陣,我都要給自己進行心理催眠,但在這裏,好像已經變成了一種嗜好。”葉信說道:“不過,倒是治好我的心病,最多是時而會做噩夢罷了。”
葉信已經離開了一年,但他的凶名並沒有從人們的記憶中離開,不少迎麵走來的武士看到葉信,先是愣了愣,接著露出驚恐之色,有的遠遠避開,有的轉身走入旁邊陰暗的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