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說的是對的,魔族又怎麼會來陌塵山?”李浮心沉聲說道,他仔細觀察著葉信的神色,這也算是以彼之茅攻彼之盾了。
“因為魔族內部的局勢已接近失控了。”葉信說道。
“此言何解?”李浮心急忙追問道。
“各大帝國、公國、乃至修行宗門,都可以係統的分成兩派。”葉信說道:“一種是鳥派,一種是鷹派。”
“什麼意思?”恒一鳴也感到好奇了。
鳥派是指保守,鷹派是指激越,保守的通常會選擇比較溫文的方式,而激越的喜歡立竿見影的效果,如果把鳥派和鷹派繼續分,會發現他們內部也可以分成又一個層次的鳥派和鷹派。”葉信說道:“我敢斷言,當魔族第一次出現時,神之帝國和承法帝國內部,同樣會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一方要求立即對魔族展開當頭痛擊,這片天地絕不容魔族染指,另一方希望大家能恪守理智,靜以待變,歸元大帝與封聖大帝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通常要看哪一方的聲音更大,說得更有道理。”
李浮心和恒一鳴都露出吃驚之色,本土畢竟是修行者的天地,每一個人,不管地位有多高,都不敢胡亂浪費時間,修行是一切,缺乏相應的土壤,一種專門研究政治生態學問的土壤,他們清楚朝內的格局,但象葉信這樣係統的評估,他們是第一次聽到。
“其實魔族也一樣。”葉信說道:“他們也分鳥派和鷹派,前一段時間,應該是鳥派 占了上風,所以他們的動作都很有節製,至少從沒對兩大帝國構成過威脅,這也是歸元大帝和封聖大帝能安安靜靜等到今天的原因吧,不過,在我殺了魔族飛頌少主之後,鳥派的聲音變弱了,鷹派的聲音占據了主導權,所以不管魔族做出了如何瘋狂的舉動,你們都無需太過詫異,而且這僅僅是開始,以後魔族會越來越瘋狂,直到他們吃了一個大虧,鳥派才有可能重新奪過控製權。”
“天下大勢,就是在鷹派和鳥派的起起伏伏間走過來的,兩位前輩不妨回想一下神之帝國和承法帝國的過往,每當戰爭爆發,肯定是鷹派的聲音占據了朝堂,每次安靜下來,又是因為鳥派的聲音越來越響亮。”葉信續道。
李浮心和恒一鳴靜靜的看著葉信,他們此刻的心情,和當初的蕭魔指是一樣的,葉信的話,對他們而言是一種啟蒙,瞬間讓他們看到了更深的、更遠的世界。
“北山公子,我看得出你對我抱有恨意,可我沒辦法理解。”葉信看向了北山列夢。
“事是你做的,道理也是你說的,你讓我憑什麼信任你?”北山列夢淡淡的說道。
“其實很簡單,如果魔族沒有來攻擊陌塵山,那我十有八九是在說謊。”葉信說道:“如果魔族來了……”
“如果魔族來了,那我就相信靜花掌教是魔族的奸細!”北山列夢說道。
其實北山列夢被葉信導入了邏輯誤區裏,魔族有沒有來,與靜花掌教是不是內奸,並沒有必然的邏輯聯係,一切都是被葉信強行捏在一起的。而且,他根本不相信葉信的判斷,驅魔之會已經召開很久了,前後幾個月的時間,如果魔族真的想對付這裏的修士,早就應該出手了,絕不會拖到現在。
“貪狼先生,你認為魔族什麼時候會來?”李浮心說道。
“靜花掌教會在這個時候向我出手,證明她已經知道了魔族的動向。”葉信很認真的沉思了片刻:“我估計明天魔族就會趕到陌塵山,最晚也不會超過後天。”
“好,那我們就拭目而待了!”北山列夢斬釘截鐵的說道,接著拂袖向遠方走去,靜花掌教畢竟是他的摯友,眼睜睜看著摯友慘死,就算葉信說得再有道理,他也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原諒葉信。
隻是,北山列夢剛剛走出四、五步,便化作了一尊雕像,在他的前方,有數以千計的黑影掠下雲頭,向這邊飛速靠近,今夜的星月很明亮,雲層也是白色的,所以他能清晰的看到飛掠的身影。
下一刻,一股如海嘯般的元力波動覆蓋住了陌塵山。
“魔……魔族?”北山列夢呆呆的說道。
“是魔族?!”李浮心和恒一鳴亦是目瞪口呆。
“魔族?他們怎麼會這麼快?”葉信同樣驚呆了:“糟糕……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