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各軍團的位置不同,由天狼軍團、龍門軍和無生軍組成的戰群,還有蕭魔指的魔軍,首先受到了魔族的攻擊。
人族之間爆發的常規戰爭,隻要前鋒部還能撐得住,中軍、後軍自然是穩如泰山,但與魔族對抗就不一樣了,魔族從天而降,僅僅一瞬間,各個戰陣的士兵就要全麵接戰,也代表這種戰鬥是沒有緩衝的,從第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炙化的混戰階段。
更重要的是,這邊的鬼十三和蕭魔指都已經脫離了戰群,主動去迎擊魔族,而魔族的雲墓王和明宮王也不在,雙方都沒有首腦,這種混戰也就變得更加混亂了。
真真抱著三光跳上了車頂,向四周看去,到處都是喊殺聲,到處都是迸射的血光,真真雖然見慣了這種殺戮畫麵,但還是沒辦法控製心頭的緊張,臉色也沉了下去,因為她看得出,將士們的戰況顯得格外艱難。
哪怕是一個尋常的魔族,也需要幾個、甚至是幾十個戰士圍攻,才能堪堪擋得住,如果想把魔族擊殺,己方必然要付出血的代價。
戰陣已經完全被衝亂了,能對魔族形成反製的,隻有那麼幾個點,揮舞著龍門畫戟的漁道,還有沈忘機和洪無垢,這裏靠著月虎率領的狼騎,亦能擋住少數魔族的襲擾。
因為資源相對匱乏,九鼎星堂隻有走精英路線,拿出百分之七、八十的資源,來培養少數的核心修士,而二十餘萬士兵,隻能得到剩下的百分之二、三十,一方吃的快要撐死了,一方卻是饑渴難耐。
不公平麼?其實天下的各帝國、宗門都是這樣的。
溫容突然跳上了車廂,四下掃視了一圈,隨後低聲問道:“真真姐,情況怎麼樣?”
溫容也參加過不少戰鬥,但如此慘烈的景象,還是第一次看到,幾乎每一秒鍾,各軍的將士都在成百成百的倒下,魔族的咆哮聲、戰士們的怒吼聲,響成一片,震天動地。
“不要擔心。”真真露出微笑,她的聲音故意放得很大:“魔族敢來惹我們,他們輸定了!”
真真知道,葉信和鬼十三不在,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她,如果她顯出驚慌恐懼之色,軍心必亂。
遠方揮舞著龍門畫戟的漁道突然向後飛了出去,沒入亂軍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雖然在短短幾息之後,漁道又從亂軍中衝了出來,但真真已感覺到不妙,回身喝道:“墨衍!”
尋常魔族倒是可以對付,可一旦出現證道境的魔將,對大軍便意味著一場災難,靠著境界的絕對碾壓,證道境的魔將在軍中是如入無人之境的,千人大陣也擋不住他們幾招。
墨衍立即張開長弓,遙遙指向漁道那一邊,片刻,箭光陡然飛向了高空。
漁道奮力揮動龍門畫戟,正向前方的魔將發起殊死進攻,隻是他距離魔將還有二十餘米開外,那魔將的獰笑突然凍結了,接著那魔將的腦袋化作一團迸射的血光。
漁道清楚發生了什麼,他長吸一口氣,卷動龍門畫戟,殺向如潮水般卷來的魔族。
在天狼軍團,還藏著墨衍這樣的大殺器,而在蕭魔指的魔軍,隻能靠著血肉之軀去填補空白了,他們拿魔將沒辦法。
幸好,魔將的殺傷力雖然恐怖,但元力不是無窮無盡的,每一次釋放殺招之後,需要一定時間來平複元脈的震蕩,而且所有的魔軍將士都穿戴著特製的重鎧,極少的減少了傷亡,魔將的殺招或許能輕而易舉的斬斷一千根木樁,可如果所有的木樁都是用特質鋼鐵包裹起來的,就沒那麼輕鬆了。
雁河的河水向來以清澈聞名,現在卻已被鮮血染紅,腳下穿著一雙竹履的蕭魔指,緩步前行,他每走出一步,竹履下都會發出一種液體的擠壓聲,令人聽了頭皮發麻,在蕭魔指的前後左右,到處都是魔族的屍體,鮮血已彙集成一條條小溪,順著河岸緩緩流出雁河之中。
前方還有六、七百個魔族,隻不過他們好像沒有勇氣再次與蕭魔指戰鬥了,蕭魔指走出一步,他們就會後退一步,臉上充滿了驚懼。
如果是尋常的魔族還不算什麼,但分明還有三位氣息強大的魔將,他們一樣麵如土色,連手中的武器都有些抓不穩了。
蕭魔指的眼睛越來越亮,他所散發出的元力波動也越來越劇烈,不過在下一刻,他的氣息陡然一僵,隨後扭頭向後方看去。
天空中出現了一片黑點,快速向這邊掠來,時間不大,便已臨近上空,那是數以千計的魔族,他們穿著火紅色的軟甲,這點與其他魔族不同,不過,可能是因為過於倉皇,或許是別的原因,那些魔族的穿戴很不整齊,有的隻是穿著一雙火紅色的戰靴,有的隻披著一麵火紅色的披風,身上多少都帶著一些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