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談判交涉有自己的節奏,一方在一件事情上讓了一步,另一方在下一件事情上自然也要讓一步,這是有誠意的談判,如果事事都要占據先機,隻能讓談判失敗,除非雙方的實力底蘊有強弱之分,弱的隻能點頭認慫,否則就不可能進行下去。
紅笠嬰的誠意是有目共睹的,他一直在當和事佬,言語態度都很柔和,見葉信糾結這個問題,覺得認了也沒什麼,何況這是實情。
“不錯,但事出有因。”紅笠嬰說道:“此女確實是我人童淵的逃犯!我可以用性命保證!”
“是不是逃犯,不能由你們單方麵說了算。”葉信說道:“把那侍女帶過來,讓我親眼看一看!”
“不可能!!”瓊水嬰的態度陡然變得激動了,整個人都跳到了椅子上,顯得氣勢洶洶。
“葉太清,那逃犯已經逃跑過一次了,所以我們必須把她關在淵底,不可能把她帶出來的,免得她再次逃掉。”紅笠嬰說道。
“笑話!”葉信用陰測測的語氣說道:“兩位前輩以為我葉信是傻子麼?逃跑?在我們幾個大修麵前逃跑?!”
“葉太清,我們實在有自己的難處。”紅笠嬰苦笑道:“要不然……我們可以多給一些補償,你開個價。”
“前輩越是不想讓我見到人,我越是懷疑裏麵有鬼啊。”葉信搖頭道:“隻有一個辦法,把那侍女帶過來讓我看一眼,否則,一切休談!”
“不談就不談!”瓊水嬰縱身跳下了椅子,隨後叫道:“紅笠,我們走,莫要與他浪費口舌!”
“給我站住!”葉信勃然大怒,其實他一直在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每次想到他在這裏耽擱一會,龍小仙就要多遭受些折磨,心情就變得極為暴躁,現在瓊水嬰終於給了他機會,那他也沒必要再控製自己了。
一股震蕩並不強烈,但如山嶽一般渾厚的氣息,以葉信為中心席卷向四麵八方,方圓百米內的草木無風自伏,被無形的力量壓倒,十幾個太清宗的修士跌跌撞撞向後退去,周圍那些高大的樹木倒是能與壓力相抗衡,但樹幹內不時傳出斷裂破碎的聲音。
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滯澀了,這種氣息之強,遠超紅笠嬰和瓊水嬰估計,他們都露出驚駭之色。
“你們說是羅安重無禮在先,好,我殺了羅安重,給你們一個交代!你們搶走了我太清宗的侍女,現在我要親眼見一見她,問明緣由,你們卻百般阻撓,原來……你們根本沒瞧得起過我啊……”葉信一字一句的說道:“那就都給我留下吧!什麼時候把我太清宗的侍女交出來,我什麼時候放你們走!”
“你敢!!!”瓊水嬰也動了真怒,她的聲音異常尖利,在天地間響徹著:“葉信,你還年輕,根本不知道這天下的水有多深!莫非你真以為我們人童淵是泥捏的?!敢動我們?!”
“此言深合吾意……”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晴雪河對岸遠方卷來:“葉信,你根本不知道天下的水有多深,亦敢放肆?天作孽、由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今天,你認命吧……”
話音剛落,天際突然卷起一道金光,正向著葉信等人這邊落下,金光似乎是由一卷巨大而又極長的竹卷凝成,竹卷上銘刻著無數符文,在金光的籠罩下冉冉生輝。
鬼十三冷哼一聲,反手向前推出,一道黑光激射而出,化作一塊黑色的巨碑,攔在了金光前。
那是鬼十三在浮塵世的時候從魔族雲墓王手中奪得的雲墓碑,經過長時間的淬煉,已成為他的法寶。
轟……轟轟轟……金光撞擊在巨碑上,化作無數流光四下迸射,其實來者隻是用這一擊宣告自己出場,並沒有動用多強的元力,自然沒辦法撞開雲墓碑。
“深淵鬼王……當初行者很看重你,希望你能棄惡從善,為匡扶正道出力!誰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居然與這葉信攪在一起,這就是你的取死之道了!”天際又傳來了那蒼老的聲音。
紅笠嬰臉色一變再變,突然失聲叫道:“萬古心書袁飛鴻?!”
隻聽到這幾個字,葉信便知道來者必是天行者狄戰的心腹,證道世的修士都有自己的道號,譬如說他葉信,葉太清勉強就是一個道號,再譬如說溫容,其他同階修士會稱呼她為溫紅霞,道號是會隨著地位的變化而變化的,隻有狄戰的心腹有獨特的別號,如蒼生劍封絕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