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皓月覺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們是為了救人而來,最後卻好像結了仇。
“草爺?”葉信的視線落在那女修身上:“坐。”
那女修猶豫了一下,緩緩在另一邊坐下,這段時間葉信顯得喜怒無常,充滿了危險氣息,平心而論,她並不想與葉信走得太近,可又不敢離開,對葉信那柄殺神刀,她充滿了忌憚。
“你的法門很特殊。”葉信說道:“我猜我們以後肯定有合作的機會。”
七殺門能那麼迅速解決掉化魔淵的四位聖境修士,這位草爺居功甚偉,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她,戰局會截然不同。
那女修剛想說幾句自謙的話,葉信已取出一隻匣子,推動到她麵前。
那女修猶豫了一下,伸手打開匣子蓋,發現裏麵整整齊齊擺放著四顆五轉金丹,因為丹光都被赤陽道天地之間無所不在的力量壓住了,所以凝聚成一團,顯得格外耀眼。
“閣下這是什麼意思?”那女修說道。
“一點小禮物。”葉信說道:“如果以後我有事情需要你幫忙,再另外算。”
那女修沉吟起來,四顆五轉金丹的禮物,這分量對她來說不重但也不輕。
片刻,那女修收起了匣子:“閣下就不怕我躲得無影無蹤?”
“河圖洲雖然很大,但也有極限,如果我一心一意要找人,總歸是能找得到的。”葉信說道。
那女修笑了笑,起身向葉信略微躬了躬腰,隨後走出涼亭。
花皓月看著那女修走遠,終於忍不住了:“主上,這一次我們是不是白跑了一趟?”
“怎麼能是白跑了一趟?”葉信搖搖頭:“我終於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了,這裏麵的意義對我而言無比重大。”
“主上想做什麼?”花皓月好奇的追問道。
葉信的雙瞳中突然爆發出刀鋒般銳利的精光,死死的盯著石桌,良久良久,他慢吞吞的說道:“我要殺一個人。”
“主上要殺誰?皓月定能助主上一臂之力!”花皓月說道。
“高聖。”葉信笑了笑。
“高聖?驚門高聖?!”花皓月吃了一驚:“高聖與我星殿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況驚門在萬餘年前就煙消雲散了,主上為何盯住了他?”
“如果我要做荊軻,他就是我的樊於期。”葉信歎道:“必須是他,也隻能是他。”
花皓月完全聽不懂葉信的用意,他喃喃的說道:“我不太明白……而且據傳高聖在天路,這個……我恐怕是無能為力了……”
“皓月,不要太過妄自菲薄,其實這裏距離天路已經不遠了。”葉信說道:“就算我現在找不到高聖,不是還有七殺門麼?”
“主上要對付七殺門?!”花皓月呆呆的看著葉信。
花皓月是星殿老牌修士,又是暗殿主星,不論是見識還是能力,都屬於上上之選,可他完全跟不上葉信的思路,當初第一次與葉信談起七殺門時,隱隱發現葉信對七殺門好像很有好感,此次耗費了幾個月,進入赤陽道,就是為了救一個七殺門的修士,可轉眼之間,葉信又把七殺門當成了死敵,為什麼?道理何在?
而葉信又一次陷入沉思之中,每一次麵對困局,他都要找一個大方向,其中每一個層次的小預期,可以隨時調整,但大方向不能錯。
在他看來,高聖已經成了一個死棋,永無出頭之日的死棋,隻要高聖敢顯出行跡,明界乃至天域,還有劫者,恐怕都會蜂擁而至。
區別隻在於,高聖會什麼時候死而已!
返程的路上,葉信一直沉默寡言,製定計劃猶如建造房屋,房柱房梁都已經建好了,剩下的是如何添磚加瓦。
這也是他第一次操作如此龐大的計劃,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年,也不知道會死去多少人,有的朋友或許要與他反目成仇,有些牽掛或許必須用快刀斬斷。
當然,結果如何還要看具體操作與溝通,現在不能下定論。
這一天,當飛車接近永順府時,靠在車廂壁上沉思的葉信突然張開了雙眼,他冥冥中有一種感覺,好像永順府內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他。
“皓月,我們再去永順府裏去轉轉。”葉信輕聲說道。
花皓月看了一眼,點點頭,隨後對著車廂前說道:“紫魅,去永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