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或許是不敢和小胡子對著幹,或許是不屑於辯論,把頭歪了過去。
“朋友,不妨暫時放開的你的城府和機心,大家一起樂嗬樂嗬。“那小胡子的視線又落在了葉信身上:“可別向那老家夥學,把他們那種人聚集在一起,你會發現每個人的性情都一模一樣,修行修行,修行到最後把自己給忘了,那還修行個什麼?”
那老者幹脆閉上了雙眼,擺出入定的架勢。
“假如朋友你天賦異稟,三、五百年就能勘破聖與神最後的壁壘,這三、五百年對你意味著什麼?”那小胡子柔聲說道:“是最後的盛宴、是最後的狂歡……然後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去睡大覺了,因為該玩的你都玩過,嚐遍了喜怒哀樂,再無遺憾。”
葉信哭笑不得,眼前這小胡子已經可以去開傳銷課了。
“其實啊,諸位以前的日子也是一樣的,誰開始修煉的時候不是戰戰兢兢唯唯諾諾?我們拚了命的修煉,經曆過種種趨吉避凶,忍受了無盡的煎熬,我曾經以為,這些都是修行。”那小胡子說道:“等我踏入真聖的門檻,眼界大開,才發現不對,有些高人活出了自己的真性情,看任雪翎、寇北塵、銀鳶、超高、羅紋他們的恩恩怨怨、情情仇仇,才那叫活出了精彩,我們算什麼?螻蟻啊!我們連自己都快忘了,不是螻蟻又是什麼?“
“不是每一個修士都可以封神立邸的,否則天域早就滿了,嘿嘿嘿……你們現在拚盡全力忍耐、克製,真的以為自己能走進天路麼?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有一天大難臨頭,在瀕死前回想過去,發現自己的一生什麼都沒有,除了忍耐還是忍耐,然後你們會懂,原來自己這一輩子全他嗎的白活了!”
場中的修士或多或少受到了感染,有些人依然帶著輕蔑之色,而有些人卻在若有所思,他們被觸碰到了心底柔軟的地方。
別的不用說,這萬年以來,有誰修煉到最後,封神立邸的?好像沒有啊……據傳黃老是最接近神邸的修士,修為已超越了大天劫,可黃老也殞落了!
似乎還有神邸不停的轉世重生,但這種因果與天下尋常修士無關,屬於天域自己的事,等到轉世的神邸覺醒了神識,自然就回去了,天域也會接納。
“朋友,言盡於此。”那小胡子用手點了點葉信:“這三五百年你想怎麼活,是活出自我,還是繼續忍耐,都由你自己選擇!”
“服了……”葉信歎道:“你說了這麼多,我如果不捧場,那真是不可饒恕啊……”
“懂事懂事!”那小胡子向著葉信伸出大拇指:“你這個朋友我認了!”
“可是我身無長物,該怎麼辦?”葉信說道。
“無妨,不過是找個樂子而已,這點九轉丹我還沒放在眼裏。”那小胡子伸出認出一顆金燦燦的東西:“這個送你了,輸了算我的,贏了,我們對半分。”
葉信探手接住金光,原來是一顆近乎透明的金丹,金丹外裹著一層極為光滑的晶體,隔絕了丹光和丹香。
“多謝。”葉信掂了掂手中的金丹:“怎麼玩?”
“簡單啊,買大小就好,朋友,你可別說你以前從來沒玩過?”那小胡子笑眯眯的說道。
“我玩得肯定比你多。”葉信笑道,隨後他把手中的金丹扔到場中的絹布上:“我買大。”
“好嘞,錯愛不究、買定離手,準備開了哈!”那小胡子大叫道。
此刻,葉信的視線突然落在身側五、六米遠的一個中年修士身上,那中年修士一直在看著他,而他也感應到了對方腰間玉牌的波動,隨後葉信微微一笑。
“你是誰?”那中年修士冷冷的說道。
“你的朋友逝去前讓我把這個東西交回去。”葉信拿出了玉牌。
那中年修士也把玉牌拿出來,神色依然很冰冷:“如此,我應該謝謝你了?”
“謝倒是不用,你……”
還沒等葉信把話說完,那中年修士突然用力捏碎了玉牌,而他的皮膚、頭發同時一片片脫落著,寂滅的氣息從他身上蔓延開來。
轟……周圍熱鬧中的修士一下子炸窩了,紛紛向著四下避開,葉信目瞪口呆,他見過死士,但如此決絕的死士還是第一次見到,根本不會判斷自己的處境是安全還是危險,隻要身份暴露,立即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