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客遠方來(1 / 3)

盯著手機上沒存備注,卻熟悉至極的號碼,誠怡集團總經理劉徐晟緊緊皺著眉頭。緩緩呼了口氣,壓下心中的顫動,抖動的雙手還是決然地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通了,可是除了彼此的呼吸聲證明著對方的存在,兩方竟皆是不出一言。雖然這樣,但時間比金貴的劉徐晟卻沒有哪怕一絲懊惱、不耐煩之意,相反,卻滿臉的鄭重。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氣,輕輕說道"你回來了,沒想到,你終究還是放不下。"那語氣有一絲的期盼,更帶有一絲的乞求。

“終生至交好友,啟有相忘之理,我是那種不義之人嗎?當然得回來看看我的好兄弟。哈哈。”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懶散之音,對於劉徐晟聲音的反常全沒在意。

劉徐晟微微搖了搖頭,兩眼不自覺間已變得濡濕,帶著一絲回憶,顫聲說道“兩年了,你一點沒變,還是那樣的瀟灑不拘,那樣的坦蕩率直,還是那麼的令人哭笑不得。”

“我沒變,我沒變,哈哈哈哈!”聽到電話那頭撕心裂肺地自嘲,劉徐晟神情瞬間變得灰暗,正欲說話,才發現電話早已盲聲一片。任憑手中的手機跌落在地,劉徐晟如朽木般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抱頭痛哭。啜泣中偶爾夾雜著無意識地咆哮“你已不是你,我也不是我。這個世道下,唯一不變的,也許隻有逝去的她了。”

渺渺古鎮,歲月的鐮刀刮去了其一層層塵封的物事人華,淵遠流長的曆史古韻自然而然的為其披上了一絲寧靜。錯亂斑駁的牆麵,留下一年又一年歲月的印記,而那早已褪色的灰磚青瓦亦使得它倍顯滄桑。如今,古老的它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窄小的青石路上,一輛豪華汽車緩緩駛來,這現代與古樸的交接,是那麼格格不入,引得許多小兒老者紛紛注目。

秋雨綿綿,昨晚的一陣秋雨早已打濕了粘染著苔蘚的青石板,那濡濕和忐忑的感覺讓劉徐晟一陣皺眉。盡管不耐,他的目光依舊耐心地穿越了大街小巷,望向了那有兩層樓高,古香古色的茶樓。

“總經理,好端端的為何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司機琚成感受到腳下的濕滑,不禁疑惑。

“該來的還是來了,有時候,逃避未嚐不是一種明智,何苦啊。”劉徐晟重重歎了口氣,瞥向一側的琚成,“阿成,你待在這,我去去就來。”

也許是看出了劉徐晟心情不太好,自視為其心腹的琚成心裏一糾,收起先前的隨意,忙點頭稱是。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謝絕侍者招待的劉徐晟,輕車熟路走向茶樓的二層,行梯過半,一陣沉重的詩吟便透過木板咯吱咯吱的哀鳴傳入劉徐晟耳際,那股味道,伴隨著思念,伴隨著懊悔,伴隨著嘲笑,狠狠地衝擊到了劉徐晟的靈魂,使得他如被定身一樣,保持著登梯的姿勢,呆立當場。

決然的拔起雙腿,劉徐晟狠狠地走上二樓。憑著塵封的記憶,徑直看向南側的那個小窗戶,果然,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劉徐晟眼前。那個背影,較之以往的記憶,有些削弱,但多了一絲沉穩,似乎變得更加沉重。看到這些,劉徐晟千言萬語盡堵於喉,竟說不出一句話。

“世人總是喜歡自欺欺人,高偉如謫仙亦不能脫俗。既然忘不了,又何必自欺欺人,自甘迷醉。我本俗人,本也無須標榜一二,然一入相思門,也算身不由己了。”似是知道劉徐晟的到來,那人輕彌一下手中涼茶,輕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