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白天明明看到那輛開過去的卡宴,就是他的車,你也猜到了,他可能還會像當初荷花池一樣,跟蹤追擊,所以你一直一直自私地捏著膩著揣著,看他反應。
我知道我好些戰友就是戀愛托得太長久,不了了之。我不想花費太多時間去試探、去考慮,最後卻淡了分了。
瞧,連一個沒讀過多少書,看似五大三粗的男人,都能窺見你可憐齷齪的小心思。
丁瑩,你有多好呢?
他說,完了。
終於的終於,這個說“已經喜歡上你了,怎麼辦”的男人,還是被你的嬌情,自卑,自欺欺人,給氣走了。
這一次,是他說的,完了。
再不是她的憤憤怨嫉,卻無法真正放下,成了欲擒故縱。
她在鄧雲菲麵前義正嚴辭,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卻原來不過是一場可笑!
誰又比誰,更有立場?
到頭來,也不過兩個字,了結這場孽債!
夜風來襲,心,又濕透了。
一掖輾轉。
丁瑩麵對著桌上的圓鏡,費心地塗抹著粉底液,以期可以掩盡一掖厭色。
眼睛和臉都明顯浮腫,來回折騰了好半晌,鄰居都來提醒她鍋裏煮著的東西快沒水了,方才匆匆作罷。
入秋後的天,漸漸轉涼,貪涼噬睡的人許是多了,擠公交大軍也削弱了士氣,難得能揀到便宜座位,車裏稀稀拉拉的人群,丁瑩坐在位置上,看著窗外,神不思蜀。
一周裏,最有精力的第一天,她隻覺得心裏厭厭的,煩躁,又,卑微地期待著什麼,恐懼著什麼,一頭亂麻。
走進大廈,環目四望,互打招呼的同事們,似乎依然如常。
衣冠鏡前,女人堆的八卦話題已經從不久前的砍人事件,換成了“飛機去哪兒”。
小詩喜滋滋地秀著同倨男友贈送的新型平板電腦。
李倩就有一句沒一句地明褒暗貶,互相吹侃。
丁瑩被問及一句,總是半晌答不上話來,最後,就沒人再找她。
李倩涼涼地諷了一句,“昨晚偷牛去了,精神兒都用去幹嘛了?!”
丁瑩心下一個起伏,脫口而出,“相親去了!怎麼著?”
也不知為何,就是不爽,就是想發泄一下。
屋漏偏逢連夜雨。
小詩一句“閻總”,讓李倩興奮得詢問聲都提高了好幾度。
“相親喲?瑩妹妹,好久沒聽到從你這嘴裏吐出這麼新鮮的詞兒了,說說,快說說,相得怎麼樣?誰介紹的?人有多高?收入超過你的水準沒?家境如何?有沒有兄弟姐妹?侄兒侄女上小學還是初中了?”
問句層層遞進,聽得周人眼神亂閃,表情一個比一個古怪。如沈佳豔一流,甚至非常不客氣地當眾笑起來,一個兩個搭腔唱雙簧。
丁瑩無語,無表情。
這現實報,來得可真快!
且,來不及問好,電梯門就開了,一群人蜂湧而入,丁瑩竟然第一次搭上了人流的好處,被眾人推進了電梯,最裏麵,抵上金屬牆,遙遙地隔了一堆人頭兒,隻小小的,晃到那男人的一個側麵,就立即被個頭兒更高的沈佳豔並兩個同夥兒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