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屋外豔陽高照,卻止步於窗前。
陰沉沉的屋內,卻早已經一片狼籍。
衣衫遍地,呼吸亂了一地,糜糜的混亂從門廳下,渡入客廳的大沙發上,纖長的手臂已經要抬不起,後竟然又輾轉回了大船,被浪翻滾,如火如荼,燒到夜色沉沉。
萬戶燈火,霓虹飛了滿天,卻也不及懷中的人眼底的一抹幽幽的水光,凝了多少心緒情衷。
不來了……
乖,先去浴室洗洗再睡。
魔鬼,討厭鬼!
嗬……
雪白的房間裏,晶亮的磚塊都像鏡子,這裏麵已經不知從何時開始,映上了太多兩個人的秘密,水花一灑,那許多許多讓人呼吸停滯的故事,就從腦子裏,眼睛裏,呼吸裏,口裏噴了出來。
寶貝兒,來……
不來了,你壞,你壞,你真壞!
似乎是在這許久以後,某日他突然聽到身邊女伴吐出了一句半土半洋的這句話,當日那火熱汗濕深深切切的纏綿味道,便似被人狠狠撕掉狠狠掘了開,此時有多麼甜滿足,那時便有多麼痛苦悔恨。
他的情人,很乖,很可心,她搖頭晃腦,閃躲他使壞,那樣不甘心的模樣,紅著臉兒,濕發帖著粉嫩的頰,彎彎的眉兒,映著水盈盈的黑葡萄眼兒,有多美!
若是一想到這樣的風情曾為人品嚐,心裏的妒嫉恨意也在嘲笑自己,你明明就已經愛上她了,為什麼不敢承認?!
閻立煌,你太可惡了!
是嗬,你的情人,就是對你最可惡的那個人吧!
“瑩瑩,我們去西藏,拉薩,看活佛。”
他擁著香噴噴的人兒,將冰冷的鼻尖揉在那張渴睡的臉兒上,一下,一下。
惹來怨怨的低咽,“我餓了,我要吃,五星牛排。”
他口氣又柔了幾分,“你開我的車,我們去牛排館吃。”
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閉上的眼終於虛出了一條縫兒,“我才剛拿到駕照,你就讓我開你的寶貝愛車,不怕被我再刮掉個本城百坪首付款,心疼死你!”
他笑著直嘬那小嘴兒,這樣撒嬌的聲音是他最愛聽。
“不心疼。幾個小錢兒,哪有瑩瑩的肚子來得重要。”
她咯咯地笑起來,軟綿綿的勁兒,磨得他心口都酥酥癢癢,大掌肆意。
“閻立煌,要是我蹭上別人或者被別車給蹭上了,怎麼辦?”
“我陪你蹲斑房,虛心接受上帝的教育!”
“那你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可會恨死我的,這一紅顏禍水啊!”
不過是一句無心的話兒,他心裏卻幾翻起伏,從未跟她提過家中事,她卻一口道盡他的家庭成員。
“那這一禍水,也是從爺這禍根處開始發源的。”
“啊,哈哈哈哈,好癢,討厭,不來了,不來了,閻立煌!”
她被他故意捉弄得桃頰緋緋,嬌喘微微,惱得一雙小手擰上了他俯下的俊臉,一巴掌蓋住那張亂來的大嘴巴,直嚷著“你瘋了,你瘋了”。他大笑,如狼似虎,撲吃小綿羊,再來一次被翻紅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