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總,恭喜恭喜!”
“謝謝,謝謝!”
閻立煌一邊又對電話裏的人叫,“瑩瑩怎麼樣?是不是很痛啊?讓她聽電話,我要跟她說話。寶貝兒……”
當電話一轉到手上時,閻立煌的聲音瞬間一軟,聽得旁人心頭都是一抖。商場上的人見慣了閻立煌威嚴的商場形象,這會兒居家的柔情蜜意,反差實在太大,一個個都看傻了眼兒。
“老公……”丁瑩正聽著醫生的話,配合做呼吸,說話時都是一喘一喘的感覺。
“老婆,疼不疼啊?你別怕啊,我馬上就到。別怕,別怕,咱別順產了,太累,就剖了吧?!你乖啊,聽話,別把自己累壞了,爺心疼。乖啊……等著……”
電梯門一開,閻立煌風也似地衝了出去,讓其他人都傻呆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坐錯了層。
這一天,在京城的一條主幹道上,就有一輛掛著藍牌照的賓利車,響著嗚啦嗚啦的警鈴,一路狂奔,暢通無阻地,駛過高架,衝過路口,越過紅燈,直直殺到了甲級醫院門口。
一到醫院門口,閻立煌就碰到了出來的二姐,二姐看到弟弟卻是一臉著急,“哎呀,小煌,你總算來了,丁瑩還是堅持要自己生,現在孩子還卡著,你快去勸勸她呀!”
自己生!
頓時,閻立煌是一個頭兩個大呀!之前女人一直沒有特別堅持的,沒想到臨到頭兒了跟他軸,真是!
“啊啊啊——”
閻立煌在穿抗菌服時,聽到產房裏的叫聲,頓時一股熱氣衝上腦門子,漲紅了雙眼,不待醫生係完最後一個帶子,就先推門衝了進去。
“瑩瑩!”
叫是叫了,可是尾氣不足,因為看到女人掙紮得變形的小臉,心一下軟得沒了邊兒,衝上前時隻能緊緊握著那隻抓著鐵床的手,一下子就酸了鼻子。
心愛的女人有多痛苦,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光看著她滿麵汗如雨下,現在可是京城的冬天,她使力使得滿額頭的青筋,仿佛都要破裂了,他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她,整顆心都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一開口,自己的聲音都是破的。
“讓她咬住棉棒,不然會咬碎大牙的!”
醫生急忙塞個棒子到閻立煌手裏,閻立煌有些發抖,咬著牙,扳開女人的嘴,一邊輕聲哄著勸著,女人合上嘴時,眼光盈閃,視線模糊,根本看不清,甚至也聽不太清他在說什麼。指尖一疼,被那雪白的貝齒咬破了皮,可是他根本感覺不到痛。
“我不要剖,不要剖,我能自己生,我能……啊——”
這一刻,女人許久不見的倔將徹底展露,他有些睽違已久的感覺,似乎從嫁入閻家後,她隱藏了曾經的固執,但是她的本性是沒有變的,在某些事情上無比堅定,就如此刻。
“好孩子,你很勇敢。孩子的頭已經快出來了,再用把力!”
“孩子爸爸,和孩子媽媽一起數一、二、三,用力——”
“啊——”
人們常說,生命無價。
其實,不僅僅是因為生命隻有一次,還因為,如果你能親眼看到孕育生命的這一幕,就會真正深刻地感覺到,在生命出生時,不僅是考驗母親的生命力韌性的最關鍵的一刻,同時也是考驗著寶寶的頑強生命力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