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仙和施海生眼看著小五的背後,從水中伸出兩條幽靈一樣的長索,還沒來得及提醒他,就眼睜睜地看著小五在他們的驚呼聲中被拽下水去。
那群河童歡呼著一個個緊跟著跳進水裏,一會兒功夫,水麵除了幾具漂浮的河童屍體外,就剩下桃仙他們兩個了。
“這可怎麼辦?小五在水中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他知道這又是胡靈在作怪。
桃仙擰起眉頭,說:“你我都不擅長水戰,我們還得請幫手。你去請人魚族幫忙,我去濟遠寺請清風。”
人魚家族隨施海生來桃花渡觀禮,本想借五龍渡天的機會成就這一對恩愛的夫妻光耀門楣,不願意惹事生非;再說了,得罪蒲牢,以後他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所以,當施海生來到人魚島說明來意的時候,五位長老除了老大和老三,其餘三位一致反對。
老三是個直脾氣,忽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聲說:“你們就是一群怕死的窩囊廢,人家小五和咱們本無半點關係,都能出手相幫;現在人家有困難有危險了,咱們就眼睜睜看著不管?”
“你說的輕巧,蒲牢什麼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得罪了他不就等於得罪了敖廣?以後咱們還怎麼在東海立足?”老二嗤之以鼻。
“就是,二哥說的對。再說了,他不止自己,還有幫手呢,你沒看見那些河童?有河童在,淫喜肯定也在,你要知道,淫喜可是肥遺的女兒!那老妖婆子躲都來不及,誰敢主動招惹她?”
“就是,就是……”老五跟著幫腔。
老三氣得直鼓肚子,手指著三老,對老大說:“大哥,你看看你看看,咱們人魚家族居然還有這樣怕死的東西!”
大長老沉吟著,半晌才說話:“咱們把少宮主許配給蒲牢,本想巴結人家,可事與願違。既然得罪了,他就不會善罷甘休。躲是躲不過去的,不如多交幾個朋友。小五這孩子不錯,仁義,連天帝都能派紫電青衫幫助他,我們出手也是順從天意。這樣吧,你們不想去的,可以留在家裏,我和老三帶領本部弟子前去。”
施海生和小瑩又驚又喜,手持兵刃為兩老開道,不一會就來到淫喜的河底洞府門口。那洞府位於一顆巨樹的根底,外觀看不算大,但進到裏麵卻別有天地。
大長老想還是先禮後兵,要是能談判成功免動幹戈再好不過,他讓施海生前去叫門。
不多時,洞門打開,先是湧出一大群河童,吱吱哇哇叫做一團。然後洞內遊出一條人麵蛇身的怪物。她尖眉突眼,耳小鬢長,口中不停吐著信子。有手臂,指長若鉤,身上並無半點衣物,***裸露在外,肚臍以下漸漸變成蛇身,長達十多丈。
“你就是淫喜?”施海生問。
“本姑娘是呋喜,淫喜是我姐姐。”
“叫你姐姐出來,我們有話要問。”
“問話?你騙誰!問話需要帶這麼多兵馬?想見我姐姐,先過我這關再說!”說著話,兩手鋪張,十根手指猶如鐵鉤,身子往前一探,閃電般向施海生撲來。
施海生正欲迎戰,被小瑩推到一旁:“夫君,這等潑婦還是交給我來收拾!”說著話,肩頭一抖,雪白的匹練靈蛇一樣卷向呋喜。
人魚和水蛇都是水中靈物,這一戰自然難分難解。小瑩雖然失去了尾巴,卻比有尾巴時更加靈活,手中白練圍繞在周身,飛速旋轉,一時間河底就像開了鍋一樣翻騰不息。
那呋喜也不是白給的,長尾擺動,身形上下躥動,遊刃有餘,張口一噴就是一股腥臭難聞的毒液。
過了很久,眼看著水麵漸顯曙光,天一旦放亮,就是救出小五,恐怕他的元神再也無法複體。這可怎麼辦?施海生急的眼睛恨不得冒出火來,心說桃仙啊桃仙,怎麼還沒請到救兵?
正想著,突然就聽半空中一個炸雷,水麵漸漸裂開一道縫隙,水流如同兩堵牆一樣分向兩邊,中間漸漸現出一條大道來。
就見一紫一青兩條巨龍從天上慢慢降下,龍背上分別坐著一縷長髯的桃仙和青衣青帽的清風。
這來的分明就是紫電和青衫。
“天帝有令,”紫電聲若洪鍾,“明天就是五龍渡天的日子,不論人仙妖鬼怪精,隻要能經得起天火焚化,都能升做天神。不過,如果為爭天神之位濫殺無辜者,非但不能升天做神仙,倒要下到地府受十殿閻君的酷刑。”
“蒲牢,還不放了小五?”青衫怒喝。
蒲牢領著胡靈和淫喜從洞裏鑽出來,身後一群小蛇精推動著碧水琉璃罩。看到紫電青衫,恨得牙根直癢癢,但是嘴裏又不敢說什麼。別說打不過人家,就是天帝的旨意誰敢違抗?無奈何隻好收回碧水琉璃罩放了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