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聰該死,因為他負了哈瑪雅。我不會做楊雲聰,我不會弄白你的發。”原來這樣誠懇的諾言也可以是戲言。你終於避開,避開曾經的承諾。一切對你隻是遊戲,我們還太小,年少輕狂是我們逃避責任最好的理由。我用天真爛漫來為你解脫,分明還是個孩子,不懂事玩玩過家家而已。你的眼神在我注視下慢慢移開。也許你並沒有把我放在心裏,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因為天真而和你一同搭搭“積木”而已。我的影子在你的眼裏漸漸模糊,我知道,總有一天,當我們在街上相遇,你會從我肩旁擦過。你不會認出我,因為,你已經忘了我。
不敢怪你,不敢怨你,更不敢恨你。怕我無心的埋怨和責怪會給你帶來災難。我怕詛咒會靈驗。我怕你受傷。我會心疼。
畢業那天,你的身影出現又離開,視線裏不會再頻頻出現這個讓我魂牽夢繞的男孩,我知道。你真真切切走進了我的生命,可我從來未曾踏入過你的生命。這是我的悲哀,我的遺憾。15歲那年,我愛上了你,並以為你也愛上了我而且會一直這麼相愛下去。16歲那年,我不得不決定忘了你。畢業典禮那天,我把這場“愛情”扔進了沙漠,我把你,扔進了沙漠。17歲那年,我在心裏又發現了你,原來,自從離開了你,我的心,就成了沙漠。而你,隻是被我塵封了而已。我又花了兩年時間要忘了你,結果,我躺在大學安靜的宿舍裏,滿腦子全是你。
好久好久沒有見到你了,盡管家住這麼近,盡管我不止一次故意從你家門前經過,還是沒有見到你。注定你我無緣,注定你是我遙不可及的夢想。其實沒有別的用意,隻想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你過得好不好。如此,而已。
總算知道你的一點點情況。可是,卻是從她那裏得到的。不是你現在生活得怎麼樣,在哪裏工作,快不快樂,而是你說你愛她,你對她的溫柔,你對她的好。她說她仍然在猶豫,猶豫該不該接受你,可她的眼裏分明流露著驕傲和幸福。若我有你,夫複何求?
她在那裏“猶豫”,在那裏笑,她的驕傲不是因為有你,而是多了一個異性的傾慕;她的幸福不是來自你,而是因為她有這個魅力吸引你。你在我心上係了一根線,多年以來,線的那一頭一直在你的手裏。你一點點的顫動我都有感覺,一年一年過去,那根嵌在我心裏的線輕輕抽動,有點痛,但很溫柔。是流淚後的辛酸的溫暖。可是,當我麵對她,麵對將你握在手心裏的她,麵對已從你手裏接過那根線的她,我終於體會到了愛情的粗暴。她無所顧忌地拽著那根線,並隨著說話的節奏、興奮或激動任意地抽拉它。她不知道手裏的無分量的絲線是我的,更不知道它的另一頭係在了坐在她麵前、微笑聽她說話的女孩心上。她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人痛得喘不過氣,痛得要窒息。可是,我依舊微笑,我的笑容是固定了的照片,我在她的笑聲中彎下身,緊緊地抱住不斷抽搐的心。
如果你知道我愛你,你會不會也愛上我?如果你知道我愛你,你會不會心痛?如果你知道我愛你,你會不會把對她的溫情給我?好想回到以前,回到那個天真爛漫不懂情為何物的你身邊。不懂愛情,你才會說喜歡我。其實一直以來,你根本不知道我愛你。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在我可望不可及的地方,你和她或是她們不斷上演王子和公主的遊戲,你可以說你是真的,也可以一轉身什麼都忘記。我是你少年時代一個影子,在陽光下暴露著陰鬱和暗淡。如果你不知道我愛你,寧可你忘了我。我的讓我一生無法釋懷的愛情,卻是你也許如同失憶般的遊戲。明媚的陽光下醜小鴨被冰封的美麗沉澱著憂鬱。沒有教母的灰姑娘看著來來往往的去參加王子舞會的美人,她們的唇邊蕩漾著醉人的酒氣,像午夜盛開的花朵,曖昧迷離。霓虹繽紛的城市上空是孤獨的黑暗,我的黑色長紗在燈光上掠過,巫女的眼淚滴落在冰冷的風中,融化在你和她燦爛的笑聲裏。我躲進密密的叢林,隱在無人的荒野。看你在人世瀟灑,看你在人世和公主幸福快樂。你不知道我愛你,你不知道,你永遠也不會知道。
我愛你愛到一半
梁保康是在剪彩的時候遇到葉榛榛的。
是一個叫麗景的三星級酒店的開幕儀式,他是剪彩人員,因為是投資方,所以,省裏市裏的領導對他很重視。
他一直有豔遇,可都是那些個女孩子追他,個個美貌如花,在他身邊雲雀一樣叫著鬧著,他不喜歡,因為,覺得她們必定是有所圖的。他長得不好看。頂多算中人之姿,38歲,就有了小肚腩,不算高。在大學裏。他也追求過女生,皆以失敗告終,那麼,現在憑什麼這些女孩子追他,隻有一個原因。他有錢。
可那天,他動了心。
葉榛榛是引導小姐,個子最高,也最漂亮,一身紅色的旗袍,分外妖嬈,因為皮膚白,更顯得曼妙。
他遭遇過無數的引導小姐。她們都微笑得近乎獻媚,隻有葉榛榛,很矜持,不卑不亢。
剪彩剪得很順利,他下來的時候,差點兒被台階絆一下,葉榛榛一下子扶住他,然後小聲問。沒事吧?
她的聲音真好聽。
下了台,她亦沒有和從前那些引導小姐一樣要他的電話,然後千方百計想靠近他,她隻當不認識他,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