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抖落一身的雪，那些潔白的，半透明的冰晶，接觸到地麵就融化開來，隨即經由材質特殊的地麵滲到整個基地的水循環係統中去，他把裝備脫下來，扔到一旁的箱子裏，每隔半小時會有機器來把這些東西收走，統一洗滌後再分發回給他們。
“走吧。”陳銘早已在一旁等他了。
林塵點點頭，步伐有些沉重，那句輕描淡寫的會死總在他腦海裏盤恒不去。
“在擔心。”陳銘淡淡開口，他說話的方式總是很奇怪，疑問句也要用上陳述的語氣。
“是。”林塵點點頭承認。
“怕死嘛。”他頓了頓，又繼續說。
“嗯。”
“挺慫的是吧……”林塵尷尬的撓頭。
“沒。”
林塵不知道該接什麼話，隻好低頭看著腳尖一步步的往前蹭。
“懼怕死亡，是人的天性。”陳銘忽然開口，他的目光平視著前方，連步伐的節奏都未變過。“但總有些東西，是不惜代價的，有些心願。”他停下來，“要靠自己去尋找。”
“好運。”他推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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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麼。”艾倫坐在椅子上，銀白的頭發直垂到英式的高挺鼻梁，麵前的屏幕上，一臉低落的林塵正在椅子上坐著，旁邊穿著白袍的工作人員正給他接上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是的校長。”普爾站在一旁，“在前陣子對赫爾斯托斯的作戰中發現的，因為我們的A級執行官陳銘在試圖殺死他時出現了‘守護’現象。”
“也可能是普通人類。”艾倫平靜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對吧。”
“是，但他確實發生了神示。”
艾倫沒有接話，沉默著，一口接一口的喝著酒，他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但不知道為什麼，普爾總覺得那是種悲傷。
莫大的，悠長的，歎著氣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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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穿著白大褂的人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可以了。”
林塵默然無語的看著貼滿全身的電極，它們細長的導線密密麻麻的集中在一個黑色的盒子裏，盒子被放在輪椅的左側，那上麵密布著LED小燈，忽閃忽滅的，像是路由器一樣。
導線的密度已經讓他無法自由行動了，一名工作人員走過來，推著他前進，房間的盡頭是一扇五米多高巨大拱形鐵門，就像是銀行金庫一樣，推著他的中年人湊過身去，讓牆壁上攝像頭發出的光線掃過自己的虹膜。
門中央的舵輪緩緩旋轉，鎖舌一個接一個的彈出來，當當當當的響，液壓係統發出輪胎放氣一樣的聲音，50mm厚的鐵門緩緩洞開。
“什麼也不用做。”男人伏在他的耳畔低聲說。
“什麼也不要做。”
林塵有些緊張的點點頭，男人推著他進入軌道，把輪椅兩邊的固定器放下。
“好運。”男人點點頭。
林塵也點點頭。
門緩慢關閉，那透進來的，明亮的白熾燈光也隨之變得狹窄，最後完全消失，鎖舌又重新關閉，依然是當當當的響。
萬籟俱靜，四周和遠方有大量暗淡的藍色幽光，有的長亮著，有的忽閃忽滅，那是大量的，各種儀器的指示燈，隨即傳送帶啟動，嗡嗡的聲音引導著他，追趕著他，簇擁著他前行。
啟靈殿。
他在外麵聽陳銘說起這個名字，也不禁想象這會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他想那應該是宮殿一樣的場所吧，有高大的羅馬柱和令人驚歎的拱券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