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黑袍人魚貫而入，不，那應該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那黑袍下的身體像是翻滾的霧氣，沒有雙腳，他們行走著，在地上‘飄’著，那袖口裏伸出的枯瘦手掌比正常人類的要長出一倍有餘，指節的頂端鋒銳異常，像是寒光閃爍的利刃。
“那是死靈。”陳銘攤開手掌，幻化出漆黑的長刀，“都是些死去的靈魂，是神明在現世的軍隊。”
“跟著我。”
他陡然發力，側身躍了出去，長刀在林塵的視網膜上銘刻住漆黑的影，死靈們伸出手掌想去抵擋，但陳銘的刀更快，也更鋒銳，那如水的刀光從他們的頭頂斜斜劈入，噴湧出大股的，漆黑的血。
死靈們一個接一個的倒地，發出嗬嗬嗬的嘶啞慘叫。
林塵拿著柯爾特，對著門口猛開了幾槍，子彈在那些蜂擁而入的死靈身上濺起黑色的花，它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又一個接一個的衝進來。
茫茫多的，仿佛永無止境。
“衝出去！”陳銘大喊。
他的刀光驟然加速，像是靈蝶扇動翅膀，像是秋收時的打穀機，於是那些死靈像割麥子一樣倒地。
林塵頂住一個死靈的頭，扣動扳機。
大股的黑色血液噴湧而出，它像空麻袋那樣軟癟著倒地。
他們終於衝出了咖啡廳的門，街上滿是哭嚎著亂竄的路人，還有那望不到盡頭的，烏雲一樣的死靈軍隊。
“好像是衝著我們來的。”林塵隨手開了兩槍，這種密度已經無需瞄準了。
那些死靈們全然不管逃命的路人，他們裏裏外外的向兩人靠攏，鐵桶一樣的把他們圍起來。
“嗯。”陳銘揮著刀。
“應該是密密爾的軍隊。”他補充，“他要複活托爾。”
“那我們怎麼辦？”林塵換上新的彈夾，“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吧？基地會派出支援的吧？”
“不會了。”陳銘一刀把撲過來的死靈切成兩半。
“格爾妮絲是叛徒，奧斯陸現在是局域網。”他頓了頓，“像是從地圖上被抹去，基地能接收到的隻有她發過去的假信息。”
“不會有支援。”他又說。
“總會有辦法的吧？”林塵有些慌張，“我們先躲起來，慢慢想辦法吧？”
四麵八方有鋪天蓋地的黑影壓過來。
“沒時間了。”陳銘平靜的揮刀，“托爾如果複活，以後會死太多的人。”
“但是我們不可能打得過的啊！”林塵有些慌張。
“你先躲起來吧，我的階級比你高，他們不會追你。”
陳銘歎了口氣。
“有機會的話，就向基地求援吧。”
“保重。”
他最後說。
林塵呆愣在原地，如陳銘所說的那樣，那些黑袍的死靈迅捷的繞過他，向那提著刀的男人追過去，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那樣。
像是潮水繞過礁石。
他看著陳銘越跑越遠，最後連那淩厲的刀光也看不見了，隻有烏雲一般的黑色還滾動著，翻卷著追逐。
“搞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