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漆黑的巨大艦艇安靜的躺在奧斯陸港，那些甲板上的幽深炮管靜靜指著城中心的方向。這個海岸線長達12.8公裏的巨大港口此刻隻有這麼一條伯克級驅逐艦，寬闊的甲板尾端有著兩個供直升機起降的停機坪，全副武裝的阿帕奇正緩緩下降，旋翼在慣性作用下緩緩轉動著，逐漸靜止。
護士和醫生把躺在擔架上的陳銘抬走，安德烈打開駕駛室的門跳出來，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林塵。
“你住12號艙，晚飯時間是八點。”他丟下一句話，追著雪走遠了。
甲板上空空蕩蕩，這船上似乎沒什麼人，偶有幾個路過的也都是神色匆匆，看都不看林塵一眼，他們穿著統一的，呢絨質感的純黑色外套襯衫和褲裝，胸口有著燙銀的巨蛇。林塵趴在欄杆上，看大海波濤起伏一望無盡，這艘驅逐艦的發動機開始運作，腳下傳來明顯的震感，鋼鐵巨獸破開水麵濺起大片潔白的浪，有幾滴安靜的落在臉上，微鹹。
突然感覺冷清，也不知道陳銘怎麼樣了。
去看看吧，林塵想。
他不知道醫務室在哪裏，隻好沿著艙室一點點溜達著找，好在這船也算不得很大，他在生活區裏逛了逛，推開了掛著‘醫務室’牌子的門。
窗戶敞開著，風從外麵吹進來，帶著凜冬時節的涼意，白色的窗簾隨風舞動，有幾片雪花飄進來，陳銘靠坐在床上，手臂掛著吊瓶。
“啊，你醒了啊。”林塵關上門，“怎麼還開著窗戶啊。”
“嗯。”
“大病初愈，會著涼的啦。”他把窗戶關上，擰動把手。
“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
“林塵。”陳銘忽然扭過頭。
“啊？”
“格爾妮絲，是不是你殺的。”
“哈？”林塵冷汗直流，好在他平時也是一驚一乍的性格，這時倒不至於穿幫。
“是你自己殺的啊，你失憶啦？”他別扭的裝出驚訝的臉。
陳銘盯著他，一言不發。
“是你殺掉的啦，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她死掉了，你也倒在地上，還嚇了我一跳，不過好歹隻是昏迷，後來他們就過來把你救了，好像是什麼學生會的，你聽說過麼？”
林塵局促的搓著手，語速像是蹦豆子一樣快。
“林塵。”陳銘盯著他。
“啊……”
“算了。”他轉過頭，看著窗外紛飛的落雪。
。
手機的光堪堪照亮艾倫的臉。
他靠在椅背上，像是在想什麼事情，還未熄滅的屏幕上是深灰色的短信界麵。
‘任務完成，目標接到，正在返回學院。’
發信人：雪。
‘收悉。’
他回複了兩個字，把手機按滅，起身披上大衣，拉開門。
走廊裏明亮的燈光撒進漆黑的屋子，艾倫有些不適的眯了眯眼睛，依然是那張平靜的臉，但眼裏似乎有一閃即逝的光，他把手機放入衣兜，信步向中控室走去。
“您要走了？”普爾放下手中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