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幾次決鬥了,自他懂事起,他便一直生活在決鬥中,每次總是被打個半死,沒有人管他,沒有父母,沒有親人,他像野孩子一樣的活著,沒有人會在乎他..
每天晚上,隻要一閉起眼睛,他就會做著相同的夢,夢見大雪紛飛的懸崖,懸崖上,飄蕩著無數白色的花瓣.然後,他便會看到花上,雪上落滿了鮮紅,他的血肆意飛濺,他跪倒在地上,快要死去,這時,他總會聽到女子淡淡的哭泣聲,由遠及近,那女子抱住他,他立即聞到一股白色曼佗羅的香味,等他想要回頭看她的時候,畫麵隨即終止
他始終看不見那人的樣子.
但他感覺,她一定很美,很美.
這是上天對他的恩賜吧,給予他一份最美妙的熱愛,永遠屬於他,不會失去.
他輕咳,隨之艱難的翻了個身.
黃昏裏柔和的光芒照射在他的傷口上,他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他的眼睛越睜越大,他開心的笑了.
如果這樣子死了,其實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
如果就這樣子死了,他應該會見到他的媽媽吧.
……….
“沒有你,那天我真的要死了.”
在失去知覺之後
他有種飛起來的感覺,四麵都是雲彩,看不到路.
隻要他輕輕一抬腳,就能飛好遠.
突然,有一股力量將他拉回.
唇邊濕漉漉的,接著襲來一陣香味,嗓子如火般灼燒著，他猛地咳嗽著睜開眼睛。
“你醒了。”少女清如銀鈴的聲音傳來。
本來應該很美的聲音,聽起來卻有著說不出的冷漠.
他如夢初醒，手胡亂抓著想要坐起來,隻覺腦袋上一陣繃痛。
“你的傷很重，不要隨便亂動。”少女輕聲提醒他,一麵熬著藥.
“這裏是哪裏，沒有燈嗎？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見.?”他的眼前一片漆黑，找不到一點光亮,心裏莫地翻騰起一股激動.
“這裏是情花館.”她隨意望了望他,答道,”因為你眼睛看不見了.”
腦子裏轟炸般地閃過她的話,他摸摸眼睛,上麵纏繞著紗布.
他的手顫抖.
或許失去光明天生會讓人感到恐懼,或許失去光明意味著他從此將徹底變成廢物,或許失去光明會讓他生不如死
他開始瘋狂地撕扯著紗布.
“我不相信.”
“你必須相信.”對他的舉動,她似乎毫無反映,她的神情表明她似乎隻是在看一出鬧劇”失明是因為你腦子裏有淤傷,淤傷消除了,你自然就看見了,何必這麼激動.”
他噌地從床上跳下來,還沒站穩,因為腿傷,便已跪倒在地上.
“不想你的腿殘廢,就老老實實呆著.”
“呀…..”
他一掌拍爛了跟前的木凳,手上一時血流如注.
她對著湯藥搖頭,卻沒有看氣喘籲籲的他.
像迷失方向的猴子,他胡亂衝向一個地方,抓住東西不是砸就是撕,眼看書架上的書快要被他撕掉一半,他突然停下來,大喊道:”我弄亂了你的家,你就一點反映都沒有嗎?”
紙片飛滿整個屋子,在她的麵前靜靜落下,就像他的話,沉默良久,她幽幽說道”怎樣才算是有反映?”
她微笑;”非得像你一樣,成了瘋子,才算是有反映嗎?”
他怔住,說不出話來.
“既然明明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何苦白費力氣.”她盛了一碗熬好的藥,轉身,麵對他走去.”為什麼不安安靜靜地等待奇跡的出現,那樣,會省卻人生多少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