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早起鳥兒一般辛勤的小丫頭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坐享其成的西太後,每天睡到日曬三杆,早飯都要被下人端上床,好不容易下了炕要出去散散步了,又開始使用期當初玉珠懷孕時所學習的所有,明明才懷上一個月卻非要裝作十月懷胎的樣子,自己插著個腰一隻手還被丫鬟攙扶著,臉上的表情很惡劣的不可一世,滿院子轉來轉去跟表演似地,盡管家裏上下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二夫人懷孕這個消息,但這並不能阻擋這丫頭告訴全世界她是個孕婦的事實,甚至作坊裏的工作能擱置的擱置,緊急的就送到家裏在炕上完成,倒是吃冰糖葫蘆和零食沒有變化,依舊如之前一樣,這個問題上她甚至還嚐試著挑戰過玉珠,在某一個午後膽大包天的弄得滿床都是冰糖碎屑黏糊糊的,玉珠看到之後差點氣瘋了,可一想到這丫頭是孕婦就忍一時風平浪靜,可這種遷就直接助長了這丫頭的氣焰,憑著孕婦的身份更加肆無忌憚的作威作福,家裏的下人沒幾個沒挨打的,雖然以前也三天兩頭被這二夫人欺負,但至少能有個大夫人可以去告狀,可現在顯然隻能咬牙忍著,事實上所有人都在忍著。
“受不了了?”魏叔玉看著玉珠咬牙切齒的樣子忍不住好笑,“你當初可比這好不到哪去。”
“沒有!”
“事實。”
“……”
玉珠咬牙切齒更甚,恨恨的扯著絲巾。
事實上魏叔玉的話就是她沒有發作的原因,現在的孫小小就是當年的她,這丫頭所作所為的惡劣程度和她當年並沒有什麼不同,這樣一來收拾這丫頭不是等於打以前的自己的臉麼,玉珠可不想自己的威信受到一點質疑,更不想被八卦下人嘲笑,所以她也隻能容忍孫小小越加明目張膽的所作所為,就像當年家裏上上下下容忍她一樣。
魏叔玉看著這婆娘的樣子,忍不住好笑,這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現在玉珠就像當年伺候孕婦的自己一樣敢怒不敢言,區別在於孫小小折騰家裏已經把自己排除在外,所以除了下人遭殃之外就隻有玉珠在這其中飽受煎熬,身體上還隻是一方麵,處於發作與不發作之間的艱難抉擇與矛盾才是她最痛苦的地方,想平日裏魏家一字千金一言九鼎威望巨大的玉珠要容忍孫小小的為所欲為,的確夠為難的。
“要不我去收拾她?”魏叔玉假情假意的說了這麼一句。
玉珠知道這話是在幸災樂禍,氣的鼻子一哼扭頭走了。
魏叔玉看著這婆娘氣鼓鼓的背影,酣暢的笑了陣後,不由得背起雙手看向屋頂,心裏滿足極了。盡管家裏麻煩不斷,但兩個夫人都是好老婆,而且都為自己生了孩子,多好啊,人活一輩子也就家庭最重要,窮也好富也好,吵吵鬧鬧不斷也沒什麼,隻要真正一條心個別情況隻是家庭生活的插曲,這都是組成家庭的一部分,每天都在發生每天都在應付,有人受氣有人得意,但很快又被下一個插曲取代,這就是生活,酸甜苦辣都有才彌足珍貴嘛。
“小小也生了?”
滿腦袋插名貴石頭的王靜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忙碌,一臉震驚的看著魏叔玉。
“是的。”
得到肯定,王靜低頭想了想,然後飛快的拔掉滿腦袋寶石,嗷一聲朝魏叔玉譜了過來。
這一天雖然魏叔玉同樣很累,但快樂著……
春去秋來,二十年轉眼即逝。
魏府的總體摸樣並沒有太大變化,隻是那花、那樹不知不覺中高大了許多。
清晨鳥語,陽光投射而來,留起胡須明顯發福的魏叔玉打開房門,提著把太師椅放在門前四平八穩的坐著。
隨後出來的是豐滿幾分的玉珠、多了份成熟的孫小小、還有風韻猶存的王靜。這三個女人多年來都有著不小的變化,畢竟再美的女人也難逃歲月洗禮,隻是那容顏還保存了年輕時的魅力。她們如多前一般默默坐在那個男人的身後,相互間沒有語言,隻是那眼神交錯似乎訴說著這些年生活中的沉澱,二十年來相處已經變得平靜了。
人近中年,沒有太多話。
很多時候的一舉一動都是在訴說,甚至於一個再平淡的眼神,這幾年的生活一如此刻。
魏叔玉習慣了平靜的坐在椅子上眯著眼喝茶,閑來無事甚至能坐上一整天,當年的年輕從沒想到過會喜歡這種安靜,但不可否認隨著歲月的洗禮人總是會發生些變化,現在的他已經不再去書院授課,也一如既往的不過問政治國事,安心在家過著平靜生活,除了個人獨處的之外,身後的三個女人和膝下四個孩子就是他的全部生活。
遠遠地,幾個年輕男女走來,從容貌上不難看出是這個家庭的後人。
一共三男一女,除了領頭了火娃的之外,另外兩個兒子是孫小小生下的,魏叔玉最想要的女兒也是最小的一個姍姍來遲,是王靜所生,如今的火娃在父親的傾囊而授後默默為這個國家做著貢獻,另外兩個兒子則守著家族生意,最小的女兒則因為當年新城公主誕下男嬰而頂替了指腹為婚的名額,在開明的父母們推波助瀾下很時尚的進行了一年多的自由戀愛,如今雖然已經出嫁但卻格外戀家,更多的時候選擇回到娘家陪著父親和三位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