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們老鴇出來!”呼啦啦十幾個官兵闖入了迎春院,對於這些平時的常客,夢娘倒是很穩重地回聲道:“哎呦,兵爺,我們這開門做生意的,可請得大爺們多憐惜啊。”
樓下喧鬧聲中傳來不安的因素,寶媽媽立刻起身,推門而出,倒要看看今晚來了什麼活菩薩。“來啦,來啦,”寶媽媽一邊把頭上的珠釵扶正了,一邊把衣領往低了啦,看得一幫小姑娘們直樂。夢娘低聲訓斥道:“蹄子還笑,這叫職業操守,學著點。”
“我們奉府尹之命徹查亂黨,屋裏的人都下來到前廳,限時沒下來的都按亂黨處理,膽敢反抗地當場處斬!”一個官人模樣的人掃了寶媽媽一眼厲聲說道。
“誒呦,亂黨也逛窯子啊~”有不安分的姑娘小聲調笑了一聲,那官人橫眉掃視了一圈:“諸位都聽明白了吧!”
寶媽媽立刻答應著:“明白了明白了,還愣著,夢娘把樓上的姑娘和客官叫下來吧。”夢娘應聲翩然上樓,寶媽媽剛才給她使了個眼色,看來今晚那兩個人可能與這件事有關。無論如何就算是亂黨,也不能在迎春院裏被捉,更何況,這迎春院明著是迎來送往的尋樂場,暗裏寶媽媽對黑白兩道的消息遞送的生意也是略有接觸的。
“不要去招惹那兩個人,”老叫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夢娘的身後,嚇了夢娘一跳,“他們如果真有問題,肯定會尋機逃走的。”看來寶兒還是少曆練,這個時候,哪怕是那兩個人把迎春院給點了,也不能露出馬腳。
想到這,老叫花微微一沉聲,“夢娘,今兒想過關,隻有一計,”說完附耳輕輕指點了兩句。“這這,得跟寶媽媽商量一下吧?”夢娘臉色有點慘白,畢竟是幾年的心血啊。
老叫花一沉色,這是個好機會,能拉攏到那些人,而且也把奴兒的身份掩蓋過去。相信如果奴兒夠清楚,一定會一口咬定身份的單純和背景。但是迎春院本就是是非地,更何況,連帶著這兩個不速之客。
“要想不被當做亂黨就這麼辦了!”老叫花,翩然而往,他得換身衣服,反正是人仰馬翻的時候沒人會注意丟一件兩件衣服的。
“起火啦!”有人高喊,廳內的人立時慌了神,寶媽媽的神色一顫,登時明白了。暗暗心痛了一下,不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僅僅是幾街之隔,這邊正鬧得歡騰,而這徹查的始作俑者卻在九爺的府上正風花雪夜。真是天理難容啊……
“那你我的相遇是天意嗎?”八爺的眼神裏有種讀不出的溫柔,奴兒微微一笑:“天意麼不如說人為,我是……”她那雙美目下移,八爺臉一紅,但是當他意識到她是正流著口水看著腰上係著的玉佩時,不由得悠然一樂。這個活寶啊……
“九爺,”柔嘉福了福身。正藏在幕後看著這出戲的九爺不自然地點點頭:“以後要好好調教著這個丫頭,便是八哥的侍妾也得有個侍妾樣。”
“柔嘉明白,”柔嘉順從地說道,回身正欲離去,“九爺難道就不擔心她的身份?”眼裏的冷光很快又掩飾好。九爺慢慢地抬起頭,輕輕地牽起了柔嘉的手:“有什麼事是柔嘉不能查到的呢?”
柔嘉微微一笑,誰又能想到,九爺的妾侍,甚至都不是側福晉的柔嘉竟然是江湖中文明遐邇的東庭暗衛呢?傳說中的東庭暗衛是清朝剛剛入關時,朝廷為了刺探漢官內部,暗中斂財的一個影子組織。當年很多滿人對能不能守住這個一直由漢人統治的天下而抱有懷疑態度。
九爺能夠在太子黨的力量所及下建立起自己的斂財網絡,也少不了柔嘉的功勞,而柔嘉則是九爺自小就送入東庭暗衛的。誰會想到柔嘉在太子的示意下送到了八爺這。看來太子對八爺黨還是很忌憚,不過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培養的暗衛竟然給他人做了嫁衣。九爺便依仗著破罐子破摔直接把柔嘉討要過來。
“你是擔心她也是暗衛的人?”九爺看著柔嘉那清澈的眼睛。誰能想到這個年紀輕輕,柔柔弱弱的女子的身上的人命十個手指也數不過來呢?
“奴兒沒有掩飾自己會武功,這個和暗衛一貫的作風不像。”柔嘉慢慢悠悠回道。九爺慢慢綻放了一個笑臉:“敵人如果在明這是再好不過了,”這華美的臉偏偏生在了一個男人身上,柔嘉盯著九爺不禁一愣。其實她是理解九爺的不幹心的,九爺論相貌論才幹,都不輸給任何一個阿哥,但是偏偏就在幼年時失了帝心。伴君如伴虎,哪怕父與子。
“柔嘉會盡快查出奴兒的身份的,”柔嘉福了身徑直去了。九爺目送著柔嘉的背影,對於女人他隻把她們當做工具。這是他額娘教會他的,即便是皇阿瑪那麼寵信的女人同樣懷有異心。
“奴兒,”他慢慢玩弄著手上的玉扳指,能讓八哥動心的女子,生著顛倒眾生的臉卻偏偏放蕩不羈。究竟是何方勢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