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得有點不耐煩了,直接衝他吼道:“你以前都是騙我的對不對,你說你不討厭我都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是不很討厭我?討厭我討厭到了覺得看我一眼都是對你的一種褻瀆?”
“沒有。”龍馬惜字如金的說道,雖然語氣很柔和,但還是沒有看我一眼。
我抓住他的肩膀使勁搖晃著,“那你就看我啊,看我啊,你看看我是不是像一個小醜?明明那麼喜歡你,得到的卻是你滿臉的不屑!”
然後我就蹲下來了,晶瑩的淚水大顆大顆從眼裏流出,故作堅強的我這一刻所有的防線頃刻塌陷。
龍馬看到她蹲了下來,雙手捂住臉,把頭埋進膝蓋間,小聲地抽泣著。孱弱的雙肩不停地抽動。很快,眼淚就把膝蓋處的褲子弄濕了一大片,她的背影被夕陽拉得很長,讓人無法不動容。
如果說,淚是愛的話,那麼流在心裏的多些……
龍馬也蹲了下來,他抹著惠子的淚水,惠子對他的喜歡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見過腹黑的惠子,他見過可愛的惠子,他見過溫柔的惠子,卻一次也沒有見過如此柔弱的惠子,他也沒有見過惠子哭泣的樣子。
惠子的哭泣不像他所見到過的女孩子的哭泣,沒有雷聲嚎動,沒有大聲嚷嚷,甚至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她就隻是哭,淚一滴滴從眼睛裏流出,泛著晶瑩的水光。
毫不做作,卻好像她已經失去了全世界,悲慟地仿佛再也沒有快樂可言。
龍馬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輕歎了一口氣,“別哭了,我真的不討厭你。”
我眼裏含著淚水,驚異地望著龍馬,忽然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一咧嘴綻放出一個可愛的微笑。
“那你為什麼對我愛答不理的?”我跟著龍馬一起上樓。
“心情不好而已。”龍馬淡淡然,“並不是針對你一個人的。”
“哦。”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無論龍馬說什麼我都會相信。
我望著龍馬的背影,靠在房間的門上,直到他進自己的房間裏。
是不是,我永遠也隻能這樣遠遠地望著他,沒有盡頭沒有結果。
即使我知道也許這就是結局,但是我還是願意等,得到一個認定的人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轟隆隆……轟隆隆!”窗外的閃電一閃一閃地,風刮著窗戶發出“啪、啪、啪!”的噪音,現在已經是10點多了,雷聲還是把我吵醒了。
我抱著被子開始發抖,我的親生母親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雷雨天,刺耳的刹車音,巨大的慣性和衝擊力,場麵支離破碎,慘不忍睹,伴隨著金屬刮擦和撕裂的聲音,人們驚叫呼喊。
刹那間,一聲長長的刹車聲讓空氣瞬間凝固;她就那樣直直倒在黑色的車下,灰白色傘砰的一聲,掉落在了地上。雨點狠狠的砸在上麵,雨傘搖擺不定。鮮紅的血以後腦勺為中心,向四周,慢慢地散開。又很快地看了倒在血泊裏的媽媽,臉上不時有淚水劃過,抓住我的手:“雅兒……你要……要好好活著。”
雨,仍舊在下,下得很大,向大地射出了無數的鋒利的箭,似乎要穿透我薄弱的心。
時間凝固了……
心仿佛要窒息了,我看著她美麗的麵龐上留下的鮮血。
如果不是那個狐狸精,媽媽又怎麼會帶著我在夜晚離家出走,如果不是她,媽媽又怎麼會倒在血泊裏?
那個狐狸精,害死了我媽媽,我絕對不絕不放過她!
另一個場麵又閃現在我眼前:後媽緊緊扒著懸崖上的石頭,她整個人已經懸空了,和媽媽死的那天一樣天下著雨打著雷,樹林陰森森地發出風刮過的聲響。
“救救我……救救我。”她不斷向我祈求,她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再大聲說話了。
我隻是冷冷地看著她,她上次拿掃帚打斷了我倆根肋骨的事還沒有找她算賬呢,現在倒好,即可以幫我媽媽報仇又可以報我自己的仇恨!
這個世上殺人要償命,可是沒人說不救人也要償命吧,我就這樣站起來走掉了,留她一人在絕望地喊叫。
於是,第二天一早,我便聽到她死掉的消息。
我沒有歡樂,沒有歡愉,有的隻是漠然,或是說我沒有任何感覺,隻覺得稀鬆平常,仿佛在料到有那麼一天。
窗外的雷聲越來越響,風越刮越大--“呼……呼……呼!”
我已經抖得不成樣子了,如果今天沒有人陪我睡覺,我絕對會失眠!
那麼就,嘿嘿……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說做就做,我一掀被子從床上跳起來。
打開走廊上的電燈,躡手躡腳地走進龍馬的房間裏。